他仅是不解，为何她明明与他亲近了，却还会任由旁人靠近。

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还是她已经有些厌烦他了。

越想，他的眼睛越来越热，思绪也?越来越混乱。

他思索不清，其实也?不盼着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凭着直觉，他认定若真得到答案了，自己可能会更为难受。

现下，他只想弄明白一桩事。

床榻上隐匿了身形的人到底是谁。

知道是谁后，他再

再什么呢？

他迟钝地眨了下眼，思绪倏然中断。

弄清楚那个人是谁了，再如何呢？

殷月魄呆呆站在那儿。

在过往的数百年里，他始终蜷缩在白雾林的洞窟中，盯着浓郁的白雾和枯树发?呆。

他在灰蒙蒙的凌晨目送着兄长离开，又在夜幕四合时?看着殷曜翎拖着挣扎的魔物回来。

而后一动不动地蜷在洞里，等兄长撕咬开那些凶悍的魔物，挖出血淋淋的魔丹。

他闻得着血味。

但?兄长每次递过来的魔丹都干净、澄澈，像是一枚不沾灰尘的夜明珠。

然后在长久的思索间?他自然而然地找到了答案。

再如何呢？

兄长一早就告诉过他的，该如何处置一样憎恶的东西。

要绞缠住对方的脖颈，耐心等着他窒气?。

再审准他昏厥但?没死的时?候，慢慢扒下他的皮，剜他的肉，剔他的骨。

将他一点?、一点?地磨成齑粉。

憎恶的东西便会消失不见。

一切也?能恢复如初。

而她看见的，仅会是一枚干净剔透的“明珠”。

殷月魄花了些时?间?想明白这件事。

于是等他再回过神时?，那双被泪意浸润得红通通的眸子里，又展露出一种天然的纯真意味。

“我，只是……”他生涩地、磕磕绊绊地说，“想知道，是谁。”

楚念声眉头?拧得更紧。

搞这么多?蛇出来，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事？

不过她很快就想清楚了。

估计是这蛇妖探到了乌鹤的气?息，但?没见着人，才起了戒心。

倒也?正常。

要是她感觉到了活人气?息，却没见着人影，反应估计比他还夸张。

想到这儿，她勉强理解了他的举动，并道：“没谁，别多?打听，你快变回去。我这禁制防得住一般人，可防不住那些修为厉害的。待会儿有谁探着你的气?息，找到这儿来，我可不会帮你遮掩。”

话落，她一把抓住身旁恨不得紧贴墙角的乌鹤，揪着他径直出了房门。

她找了个隐蔽处躲着，再才抱臂抬眸，盯着他看。

被她盯着，乌鹤的脸竟还能涨得更红，耳尖仿佛要烧起来般，眼神也?飘忽不定。

“在此处？”他梗了下喉咙，别开视线，“是不是不太”

“想什么呢你！”楚念声一把拍中他的头?，“狐丹的效用?过了？”

乌鹤一怔，这才反应过来。

他的眼中掠过慌意，碰了下鼻尖，语气?生硬：“过了！一点?狐丹碎片而已，也?不至于一直折磨我。还有，我哪里想什么了！我只是想问你那蛇是什么东西，打哪儿冒出来的，好端端地坐那儿，莫名其妙就冲上来砍我。”

楚念声不打算解释：“我没和他揭露你的底细，你便也?别问他，总之是有用?才留着。”

“切，一条野蛇也?百般护着。”乌鹤看看她，又看看旁边被风吹得左摇右晃的树叶，片刻，又扫她一眼，再移开视线。

“那什么，”他的手微微拢紧，声音渐小下去，“会不会，不舒服？”

话落，两人都陷入一阵沉默，没人吭声。

第161章 第 161 章 “你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