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似怕他的脑袋在下山途中被颠坏,还?在他脑袋下塞了?一团青草。

山路很颠簸,女子制的担架又并不细致,他的背脊不知多少次被途中的石块划伤,可他却吭也没有吭一声,只默默地听着?两个女子一路走,一路吵嘴。

藕衣女子力气小,走一小段路要歇上好久,每次停下来,都会被另一个背着?背篓的丫鬟怼。

“小姐,你拉不动就不要拉了?,你看你肩上都磨出血了?。”

“何必呢,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你何必要多管这个闲事?呢?”

那个藕女子是怎么回答的呢,她说:“当时?祖母去了?,我?爹不肯继续供我?念书,我?求到?了?从前那些亲戚家中去,他们却一个都不肯见我?。后来我?时?常想,若是那时?候能有个人帮我?一把,或许我?现在也能去金陵考女学。”

“每个人都有倒霉的时?候,没有人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你就当我?是在帮当年的我?自己,不是在帮他吧。”

不管青衣女子如何劝她,藕衣女子始终没有放弃他,不管再累再喘,等?歇息好了?,总还?是会将拉担架的藤蔓重?新挂在肩上,咬紧牙关?继续拖他下山。

她身段很纤细,背脊也并不宽阔,才走出一小段路,肩上的衣物就开始渗血,分明是极为柔弱、单薄的背影,可看在那一刻的男子眼里,这背影却是全天下最伟岸、最可靠、也最值得信任的。

虽还?不曾见过女子的容颜,但那一刻的男子,便已经下定了?决心,等?他回到?家中,定然要想法?子将这个善良的、令他感到?心安的女子娶回家去做妻子。

只是后来,走着?走着?,女子身上的藕衣忽然变成了?大红喜服,当她放下担架转过身来时?,肚子还?圆滚滚的,显然肚子里还?揣着?个小的。

吓得男子从担架上坐起身。

而梦境之外,谢卿山也从床榻上惊坐起,举着?手不知在空中抓着?什么,“不要,蓁蓁,不要这样对我?。”

平安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便听到?这句话,顿时?也是不住地摇头,“公子,你就忘了?阮小姐吧,她不但嫁了?人,如今连孩子都有了?,看样子对楚世子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你就不要强求了?。”

谢卿山却半点不听劝,“有了?孩儿又如何,我?替她养着?就是,父亲是如何养我?的,我?就如何养那个孩儿,父亲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简直是无?药可救了?,这世上竟还?有人上赶着?当人继父。

平安也不再啰嗦,只管把温热的药碗递过去,“行行行,不过公子想要当人家的继父,也总得把身子骨养好才是,否则怎么庇佑一家老小?”

谢卿山这些天把药当饭吃,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药,登时?就有些厌烦,“吃了?这么多药,也不见有效,可见这药也没多大用处,不吃也罢。”

“这可是太医院的药,不是外头那些药馆能比的,公子不是过几日?还?要见阮小姐,总不想让阮小姐见到?你病歪歪的?”

一想起阮蓁,谢卿山这才去接药碗,却那狸花猫富贵突然跳出来,扑洒了?那碗汤药,又不知打哪里刁出来一只老鼠。

那老鼠闻着?味儿去到?了?那滩药渍处,才不过舔了?几口,便当场头吐白沫归了?天。

这药可是太医亲自留下的,而太医是太子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