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利益尚且都还?没顾好,又哪里来的闲心顾家族和国家的大义?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旋即她又想到?一个人,迟音钟,可不就是这样的女子?

果?然还?是忘不了?她吗?

即便是娶了?妻,也想塑造成她的样子?

哎,阮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迟音钟这样死了?的心上人,总比孙姨娘那样的活着?的心上人好,更?何况她也不图他的感情。

他们两人,在这段婚姻里都不纯粹,都不是啥好东西,他图她的色,她图他的权,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谁也不要嫌弃谁。

“可是这些史书,实在太过生涩难懂,我?真的看不明白。”

楚洵无?视女子的委屈,肃声道:“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你让我摒弃我作为男子的权利,总是要付出些什么。表妹若是连这点苦都不肯为我?吃,还?说什么爱我??又哪里来的脸面要我?为你守身?”

话说到?这个份上,阮蓁也只能是妥协了?,老老实实地抱着?一本书出了?藏书室。

楚洵让她回照雪斋去看,她偏要留在前院的书房,“看这书本就非我?所愿,实在辛苦得很,总得给我?些甜头吧?”

见楚洵一脸的不解,阮蓁又道:“看这书实在无趣,可有表哥陪着?便不同了?,有表哥陪着?,即便是枯燥乏味的史书,那也能让人如沐春风,表哥秀色可餐,一看就叫人心情舒适。”

这话说得,楚洵骂他也不是,不骂她也不是,干脆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开始着手自己的公务。

但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是活色生香的女人,她的呼吸虽然绵软却也存在,她的香味也总是直往鼻腔钻,又怎么能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呢?

起初,楚洵投过去的目光,还?是探究的、带着质疑的。

但后来,楚洵看她尽管抓耳挠腮,尽管眼睛看得发?直,却依旧坚持在一页一页地读。那眸光中的质疑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赞赏和欣慰。

晚膳是在书房用的,两人匆匆用了?膳,又各自忙碌,井水不犯河水,这般各自耕耘到?夜深。

夜半三更?,当楚洵回好今日?的最后一封信,再抬眸时?,便发?现不知何时?女子趴在榻几上睡着?了?。

他起身走了?过去,原本是要叫醒女子,让她回照雪斋去歇息,却听见女子睡梦中念叨着?什么:“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相。这话的意思是说……”

这是《史记》当中的一段。

刹那间,楚洵眸色温柔得能滴出水,他弯腰俯下身,在女子朝上的左颊印下轻轻的一吻,这一刻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欲望,有的只是满心满眼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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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也不知这人是好,还?是歹,怎就要将人带回去?”

山洞里,遍体?鳞伤的男子艰难地睁开眼,发?现有两个小娘子,正在为是否救他而争论不休。

其中一个小娘子,身穿藕色布衣,正在将藤蔓绕在两根树枝上,看样子是在制作拖他下山的担架。

只见她抬手拭了?一把额上的细汗,又看了?眼外头连绵不绝的雨水,才回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我?也不是那起子烂好人,但不知为何,我?一见他就觉得面善,不想丢下他不管。”

另一个青衣女子啐了?她一口,“小姐,你就承认吧,你是看人家生的好。若是个丑八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你还?会救他吗?”

那藕衣女子云淡风轻道:“随你怎么说,我?作为你家小姐,想救一个人还?是能做主的,你也别贫嘴了?,赶快把草药归置到?背篓里,等?下雨一停,我?们就下山,免得等?下又淋雨,回头又染了?风寒,我?可没银钱给你买药吃。”

后来雨停了?。

藕衣女子拎着?担架朝他走来,男子赶紧闭上眼,任由女子将他挪上担架,再用藤蔓在他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