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身处地想一想,自己?的丈夫为了个小妾要?死要?活, 任何一个做妻子的都会伤心吧?否则也不会万念俱灰到开始礼佛。

斟酌半晌, 阮蓁安慰道:“姨母,你也不必伤心, 公爹他爱如何便随他吧,左右你还有我和表哥孝顺你。”

沈氏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的,可姨母没?有伤心, 你不必担心我。”

阮蓁问:“那?姨母怎么突然在清晖院建佛堂?”难道不是因为心如死灰所致?

沈氏回:“如今外头不太?平,我担心文仲和你的安危,想在家中替你们诵经祈福,这才着人?建的佛堂。”

“是这样吗?”阮蓁半信半疑,却也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包括她?自己?。

沈氏拍了拍阮蓁的背,“说不得这菩萨还是灵验的,你看,你们这不是平安回来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说了些临安城的见闻,沈氏都不甚关心的样子,临走前?又叫张妈妈给阮蓁搬了许多账本,说她?如今年岁大了,这个家迟早都是要?交到她?手里的,让她?从?今日开始学着管家。

阮蓁当时就想,姨母虽说年岁不小,但也绝没?有大到没?有精力管家,看来公爹对她?的打击比想象中的要?大。

从?清晖院出来,阮蓁心里始终沉甸甸的,她?虽然成功嫁入国公府,却并不是一劳永逸的,若是楚洵来日纳妾,且宠爱妾室胜过她?,她?的日子未必能有姨母好过,毕竟姨母还有一个好儿子做靠山。

或者,她?让楚洵心甘情愿不纳妾?

但这似乎是天方夜谭,楚家并没?有这样的规矩,历代的英国公都有妾室,想要?楚洵不纳妾,只?怕比嫁给他还要?难上一百倍。

不过,当她?看到张妈妈支使着几个婆子给她?抬的账本,足足有几箩筐后,又觉得这事?儿可以先?放一放。

回到照雪斋,阮蓁便开始看账本,或者说莲清开始看账本。莲清她?爹在阮家做账房先?生,从?小是便跟着她?爹学,因此也算是熟门熟路。而?阮蓁没?有学过,虽也会些数术数,但你要?她?全盘接手整个账目,她?那?是两眼一抹黑,看不明白的。

她?突然有些理解楚洵的良苦用心,让她?多学本事?,的确是为了她?好。

下晌,大厨房专门给楚洵做点心的厨娘,着人?送来一屉刚出炉的桃花酥,说是楚洵特意让给她?做的。

从?临安回来,他有许多事?务要?处理,说了今日不会回照雪斋,晚间?会歇在前?院。

这么忙碌的人?,却还百忙之余,想着给她?安排糕点,阮蓁得意得笑了笑。

听?来送糕点的丫头说,这是用桃花露和的面,这桃花露是在清晨的桃花上取的露水,且这取露水还有讲究,必须得是大晴天、太?阳初升时的桃花露才会有这份独特的香味。里头又包了厨娘特质的糖渍桃花,吃起来甜而?不腻,齿颊留香。

精美的点心,自然要?好茶来配,阮蓁吩咐玲珑沏了壶大红袍,在花架下支了桌子,躺在躺椅里,一边晒着春日的太?阳,一边吃着桃花酥。

粉红色的点心做成桃花形状,咬一口满口皆是桃花的清香,的确是莲清或者外头糕点铺子比不来的,再配上一口大红袍,这日子简直赛神仙。

只?是,这样惬意的时光,却是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

门房来报,说阮宁又来了,一问之下才明白,在她?去临安城的日子,这阮宁隔几日便会来一趟国公府,看来是不见不行了。

阮宁还是第一次进国公府,她?也是去过好些官宦人?家的宅邸,但大多是流于表面的富贵,可国公府不同,其实并不张扬,但却处处透露着低调的奢华,旁的不说,光是园子的随意一株牡丹,便是她?未曾见过的品种?,一看便是价值不菲。再比如阮蓁所居住的照雪斋的牌匾,且先?不论那?木头的质地一看便是名贵的紫檀木,便是那?游龙走凤的笔迹向来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个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