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冲门外的莲清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代替阮蓁坐在楚洵的身后。
目之所及一片黑暗,楚洵下意识往后一抓,这便捏住了莲清的衣袖。
楚洵沿着袖子,正要继续摸下去?,眼看就要摸到莲清的手腕。
也不知道怎地,阮蓁突然?心?里一阵地难受,她赶忙走过去?挡在两人中间。
楚洵虽被遮住了眼,也明白突然?又多了一个人,他?掀开布条,方知手中握着的是莲清的衣袖,登时?也是愠怒非常,只他?还不及发作,便先倒在了地上,身子不住地抽搐,面色也霎时?白得不像人样。
却是又发病了。
莲清只听过楚洵的病,却从未亲眼见过,登时?也是吓得坐立难安,“小姐,这是不是没用啊?”
有用的,方才阮蓁看得明白,楚洵在没有扯开布条之前,分明是没有发病的,这叫她大为地松了口气。
招呼莲清下去?,让两个婆子送温水来。
过了一会儿,林婆子将水呈上来。
阮蓁绞着帕子给?楚洵擦脸上、身上的冷汗。
“表哥,你也看到了。若是下回有女子靠近你,只要你蒙住眼睛,便不会发病。”
这会子,楚洵虽然?脸色依旧惨白,却是不再抽搐了。
他?背对着阮蓁躺着,不领阮蓁的情也就罢了,还倒打一耙,“你是不是还想着谢卿山,还想着离开我?”
阮蓁翻了一个白眼,“你怎么什么都能想到谢卿山?我不过是怕你这病被你的政敌知道,到时?候甚至都不用刀剑,都能让你受伤。”
楚洵的理由倒也充分,“你这个人,我还能不知道,若是从前,你巴不得我得这样的病,如此一来,你便可以独占我,可如今却想着给?我治病,怎么,是怕我因为这个病缠上你?耽误你去?做太子妃?”
阮蓁无力望天。
她即便是嫁给?谁,也不可能嫁给?谢卿山啊,她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有底线的,这种和同?性兄长结合的事,她还真?做不出来。
但这个秘密,她不可能同?楚洵说。
倒不是担心?他?出卖自己,而是怕他?提防她去?找她爹娘。
这些日子以来,楚洵待她极好,叫阮蓁好了伤疤忘了疼,都快忘记他?疯起来的吓人模样,也许他?不发疯,也能是一个好丈夫。
但是,她却有这样的身世在,可以想见将来是何等的腥风血雨。
上一次,楚洵虽然?抗住了皇上的威压,并没有妥协,但那不过是臣子的婚事,天子也不好过多干涉,但若是她的身世曝光,这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国?事,拿她来祭旗都是没话说的。
到时?候,楚洵真?能保她吗?
即便是能,只怕也是伤筋动骨,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何必呢,明明两人分开,都能过得更好,何必要强行?绑在一起?
虽然?有些不舍,但这份不舍,和要重见父母的热切比,却是不值一提的。
若她娘不在了,只有她爹一个人,她一定选择楚洵,可那是她娘啊,幼时?待她如珠如宝的娘亲啊,她在哪里,哪里才是她的家。
除非楚洵愿意跟她走,否则她一定是选择她娘的。
但要楚洵跟着她走,就等于?是叛国?。身为楚家人,身为楚家的当家人,楚洵做不出这样倒反天罡的事。
万千思绪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句叹息。
都要离开了,阮蓁不想将两人的最后一幕定格在争吵上。
她瞪掉绣花鞋,也上了床,从背后抱着楚洵,将脸贴在男子宽阔的背脊上,比平时?更有耐心?地解释,“表哥,我现在依旧是想着独占你的,你方才险些摸上莲清的手,我看得心?里难受,麻溜地就进来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我啊,还和从前一样,是个大醋坛子,所以你千万别想着纳妾,收通房什么的。”
楚洵略微一想方才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