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幽暗的视线对视。

别误会,余渊当然是来认真听课的,下课之后,还会把他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给池殊检查,后者总能从其中揪出几个“不经意”的小错误。

他在二十岁开头的那几年里疯狂地将自己投入理论学习、以及与兆匙相关的研究中,在他宣布彻底不参与任何研究项目后,仍旧有数不尽的团队向这个年少成名的天才伸出橄榄枝,但那些邮件都被池殊拖进了垃圾箱里。

在走出那段黑暗的岁月后,现在的他只想体验有关人生美好的一切,至于研究……等他哪天玩够了,心思回来了,会继续的。

池殊还迷上了夜钓。

通宵过后,先睡一个白天,吹着傍晚六七点的风,乘着鸡尾酒般瑰丽微醺的晚霞,把卸下钩锁的帆船推到海上,然后眯着眼躺在船尾,任由风和波浪将他们吹到任何地方。

有时船上的只有他和余渊两人,有时会多出温千华、陈延等等等等。

当黑夜彻底降临,在没有光污染的大海上看夜空是一件十分震撼的事,尤其是夏季,夜幕像一块洒满银粉的黑天鹅绒,辉煌的银河横贯天际,星云旋转,三星交相辉映,火红的恒星在南侧闪烁,他们仿佛在宇宙间漂流,一直漂到时间的尽头。

到了午夜,是夜钓的好时间,当然,能钓上多少得看运气,有时钓了一夜还是空军而归,有时三个小时不到就已经装了满满一桶。

他们钓过最大的鱼,是只有池殊和余渊在船上的时候。

握着钓竿的池殊忽然感到钓线一紧,鱼上钩之后,他拼命地往后拉,险些被这只海上霸主拽得掉进海里去,然后余渊也过来帮他,两人合力和这条鱼搏斗了将近半小时,最终鱼钓上来了,池殊累得一头躺在甲板上,活动着抽筋的手。

余渊也躺在他的旁边,躺着躺着,就撑起身来碰了一下他的唇,明明只是个浅尝辄止的吻,但不知为什么,后来两人吻得滚成一团,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