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模糊转为清晰的视野里,是解绫花的面容,以及对方带着些探究的眼神:

“你没事吧?”

池殊轻轻摇了摇头,鼻翼间弥漫着碘伏的味道,他的视线瞥到茶几上打开的医药箱以及染血的棉花,愣了一下。

“你……在帮我处理伤口?”他心下咯噔一跳,露出一个诚挚的笑容来,“谢谢你。”

池殊不着痕迹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感觉有点抽筋。

解绫花:“你的伤自己好了,我只是简单帮你擦了下血而已。”

……自己好了?

池殊垂下眼,看向自己本该被划得鲜血淋漓的手指,那里光洁如玉,哪有半点受伤的痕迹,不仅是手,全身上下的伤仿佛奇迹般愈合,连一丝疤痕也没留下。

被触及了某些难以启齿的记忆,池殊扯了下唇角,挪开目光看别处。

托那家伙的福,他现在有些克制不好情绪,一旦大起大落,还容易产生应激反应,要尽量避免跟别人对视。

池殊披上外套,遮住了光裸的皮肤,又顺手拿纱布在手指部位缠了几圈,活动了几下,已确保不会影响关节,然后低头开始处理腿:

“绫姐,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因为不想编理由解释了。

心累。

解绫花微微挑眉:“段玫刚才已经被我支开了。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会多问。”

池殊神情一松,真诚道:“谢谢。”

她开始收拾茶几上的医药箱,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投到那扇紧闭的隔间们上。

好像过挺久了,那两人进去后怎么就没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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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她是池池殊前女友的?”

提及那个名字,白昭忍不住想起之前在复制车厢遇到的那个青年,眉眼无疑是一等一的优越,看人也时常带着笑,却无端缠绕着一股子森冷的阴气,让人讨厌。

“我自然有我的情报网,用不着事事都向你汇报吧。”路宴久轻飘飘地一笔带过,“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要推池池下去吗?”

白昭扬眉:“为什么?”

路宴久悠悠:“一开始,我只是想用这种手段威胁他,逼问他池殊到底在哪,没想到他咬死不开口,我一时生气,就把他弄下去了。现在看来,池池可能是真不知道。”

对方明显没相信,冷冷道:“然后你自己也跳下去了?”

路宴久眉心狠狠一跳:“我那时隐约猜的,车票就在底下,我下去只是去探索,顺便骗取他的信任而已。”

白昭怀疑:“你的天赋不是能读取别人的记忆吗?怎么不用?”

他轻笑:“你以为我没试过吗?但我没想到,有关池殊这一部分,池池的心理防线很高,他宁愿自己忍受痛苦,也不愿意向我透露有关那个人的半点线索,这说明池殊在他心底的地位很重啊。”

瞥了一眼白昭微皱的眉头,路宴久又添了把火:“还记得那场倒流的雨吗?这就是池池干的,为了救那下面的所有人。呵呵,这么厉害的人,你过去有听说过‘池池’这个名字吗?我现在很怀疑,这是假名,他来狩猎本的目的,就是找池殊。”

白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忍不住顺嘴问:“找池殊干什么?”

路宴久盯着他,缓缓道:“白昭,池池可是池殊的前女友。你觉得他找那人会干什么呢?”

答案呼之欲出。

复合两个字在他的舌尖滚了滚,又被他狠狠咬碎,化作一声冷笑。

直播间:【……】

【我以为你是想好心帮忙,没想你只是把水搅得更混,然后在旁边看乐子。】

白昭:“我凭什么信你,你有证据吗?”

路宴久不紧不慢:“有啊,就在外面,你直接问人家不就好了。”

白昭盯了他几秒,一把松开对他的桎梏,转身甩开了隔间的门。

路宴久: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