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余又瞥他一眼?,觉得他面无表情又很难不让人看出他在?担惊受怕的样子还怪好玩儿的,托着下巴,一笑,“没什么,就是拜托高神医帮忙说?一句话而已。”

杨靖并未放松警惕,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人是有些邪性和不稳定性在?身上的,略显紧张的道,“一句什么样的话?”

“是问某人一个问题,”陈闲余继续道,“如今无悔子这一味药,只够一个人用,那这药是要给谁用?”

杨靖纳闷儿,他生于军伍,虽学不懂医术吧,但受伤是常有的事儿,也因此听说?过一些寻常的药材名儿,这药材的名字他却从未听闻。

“无悔子?”

杨靖疑惑的重复了一遍药材名儿。

“不错。”

他又问:“这是什么药?治什么的?很难得吗?”

说?罢,他慢慢走到陈闲余旁边落坐,等着他解答,内心紧绷的情绪也在?不自觉间松懈下来一半儿。

陈闲余仍旧是一幅笑模样,在?烛光下显得温暖亲和异常,他道:“是味奇药呢,举世?难寻,可?活死人,肉白骨,但可?能也正?是因为太难得,用掉一株就少一株,所以才得名无悔子吧。”

“一旦决定了在?谁身上用掉这药,事后?就不要后?悔,不也反过来印证了无悔二字吗?”

因为没有后?悔的余地,悔也无用。

无悔无悔……无悔恨重来之机。

这话像是在?对某人说?的,在?场只有杨靖一个人,但他却没听懂话里的潜意思,和语气里的低沉不对劲。

不过这也正?常,因为陈闲余这话本也不是对他说?的。

“我倒是从未听说?过有这味药材,不过这无悔子当真有你说?的这么神奇?”还活死人肉白骨?

杨靖越品越觉得离谱,语气和表情里多少带着怀疑。

陈闲余笑呵呵地表示:“这话当然有夸大的成分,不然这样好的药材,不早被?人找来进献给陛下了?”

杨靖觉得也对,这才正?常嘛,想着,一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正?要饮时,便听耳边传来陈闲余的一句。

“但论起治疗烧伤,令人皮肤焕然新生,又或是令重伤垂危之人转危为安,这药……也确实?是有非一般的奇效啊。”

他语气颇含赞叹,仿佛亲眼?见到这一幕一样,但这话听的杨靖心里一个咯噔。

端着酒杯的手下意识停滞在?半空,无他,陈闲余列举出的两?个病症着实?指向性太强,强得令他一下子就联想到那个被?火烧成焦炭的沈府大公子,还有如今重伤被?抬回京都的大皇子……

他心中徒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之前说?,让高神医帮忙问某人一个问题……这个某人,是指谁?”

陈闲余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神秘的笑笑,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杨靖喝酒,杨靖不想在?这上面耽误工夫,就赶紧仰头一口闷了。

然后?便听陈闲余轻描淡写又理所当然道:“当然是问明王妃啊。”

杨靖:“……”

酒明明刚咽下去?,但他却感觉到了噎人,身子僵愣在?那里。

陈闲余仿若未觉他的沉默,一幅心情很好的样子解释,“无悔子这么难得,高神医也只曾机缘巧合下得了那么一株,本是打算用在?沈府大公子身上的,但谁知道呢,偏就这么凑巧。”

“老天爷啊,也是有心捉弄,不干人事儿。”陈闲余摇头感慨,扼腕叹息,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惋惜,“你说?,这弟弟和夫君,娘家下一代唯一能顶立门?庭的男丁和获封亲王一心争逐储君之位的明王爷,亲情和权势,过去?和未来,哪个更重要啊?”

杨靖木愣愣地转头看向陈闲余,他的表情更加僵硬的厉害,身体动也未动。

因为他的眼?睛看到,陈闲余眼?中哪有半分惋惜之情,他的嘴角明明是在?笑啊!他在?笑!

陈闲余好像没发?现面前人的异样,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