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冤有头,债有主,不?能伤及无辜, 是祖父交给他的道?理。
此时的青年,再没有被情爱困住的迷茫, 一心?只想复仇。
杜秀茂望着兄弟二人, 有些犯烟瘾,他拿出从何管事那里借来的烟杆, 熟练地点燃烟锅,倚在架格上抽了一口?。
并?肩作战,还能在紧张中有一点点松弛。
老者又?抽了一口?, 吞云吐雾间?念想起自己的小孙女。
木桃啊, 照顾好自己。
“阿嚏!”
行驶在路上的木桃突然打个喷嚏,她揉揉鼻子, 看?了一眼睡熟的小六月,继续低头阅读祖父写给她的信。
一遍又?一遍。
少女身边没了少年的身影,也不?知少年去了哪里。
倏尔, 充当?车夫的侍卫隔帘禀告道?:“姑姑,后方?有马车逼近。”
木桃没有疑惑,立即收起信钻出车厢,迎风望向驶来的一行人。
“叶姑娘。”
叶茉盈快步上前?,握了握木桃冰凉的手?,无声地点点头。
无声胜有声。
与木桃一样,叶茉盈从谢绍辰写给她的信里得知了一切。
她们要做的就是等待,木桃等待祖父,叶茉盈等待......或许能成为朋友的谢绍辰。
几人的心?拧成了一股绳,目的一致,揭开梅榆伪善的面具,让世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叶姑娘可还要按照原计划回京?”
“嗯。”
她们能够自保,不?陷入险境,也是在消除谢绍辰等人的后顾之忧。
这一刻,情爱恩怨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以最小的代价让对方?得到应有的惩戒。
叶茉盈清楚,自己是希望谢绍辰安然无恙的。
过?往种种,她看?淡了,看?开了,此刻的她站在呼啸的风里,被狂风吹散了对少年的执念,只愿谢氏两兄弟能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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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吊唁杜秀茂这日?,盐运使郑聿朋罕见?地现了身。
这位祖辈出过?宰辅的中年男子唏嘘一叹,与杜家家眷们道?了声“节哀”。
同?样前?来吊唁的尹柒立即上前?,与郑聿朋站在一起,明面是安慰杜家人,实则是借机套近乎。
待到周围无他人,尹柒小声问道?:“没了杜秀茂把关,杜家小辈在盐业经营上经验不?足,小人愿出一份力,还望盐运使成全。”
郑聿朋似笑非笑地哼了声:“有梅榆力荐你,本官怎么也要关照一二。”
尹柒笑得满脸堆褶,“诶呦呦,是小人的荣幸,不?知大人可否赏脸,今夜在玉锦楼一叙?”
“你可要当?心?饮酒猝死。”
听着郑聿朋阴恻恻的笑声,尹柒有些不?懂这位一向高傲的盐运使怎会?与梅榆沆瀣一气,可事实如此,也可能各怀鬼胎。
尹柒笑笑,退至一旁。
当?梅榆乘车抵达时,郑聿朋等人正在客堂。
知府大人一进垂花门,面露悲戚,一一安慰起杜家家眷。
“节哀。”
“节哀。”
儒雅的中年男子连杜秀茂的妾室都没有忽略。
待到与郑聿朋站在一起,梅榆稍稍错后的面庞笼罩一层客堂灯影,影影绰绰,变幻莫测。
“郑大哥来得早。”
“不?比知府大人,姗姗来迟,隆重登场。”
梅榆淡笑,“郑大哥平日?惜字如金,今日?调侃小弟,小弟多?少有些不?适应。”
郑聿朋哼笑,别有深意。
梅榆看?向站在人群中个头不?高的尹柒,轻轻咳了声。
尹柒立即上前?,叱咤商会?的会?长在梅榆面前?除了点头哈腰,便是谄媚赔笑,只是今日?的笑有些僵硬。
梅榆吊着眼梢睨他,“郑大人深居简出,今日?有幸得见?,勿要错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