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微微闭目。
他浅叹了一口?气,久久沉默后再次睁开眼,凌厉的视线已然变得无奈而柔和,他用某种复杂难明的目光注视着?江巡,通身的气势也软乎下去。
沈确后退一步,跌坐回椅子,单手撑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那倘若你患病了呢?”
这回,不是讨论,不是压制,而是商量着?试探,帝师轻声问:“倘若你患病了,我们该怎么办?”
江巡向来吃软不吃硬,前世如此,今生也如此,沈确率先放缓语调,他便也软乎下来,只道?:“先前开给?沈琇的药,开给?我就好。”
江巡迈步而出?。
薛晋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坐在太师椅中闭目不语的沈确,迟疑片刻,跨过门槛:“洵先生等?等?,我来为您引路。”
伤病营设在城郊,离镇北侯府有段距离,薛晋便叫来轿子,抬他和江巡前往。
路上,他屡次欲言又止,忧心?忡忡,像是有话要说。
江巡:“你想说什么,尽管开口?。”
薛晋:“也没什么,就是提醒您,伤病营里不但有染了疫病的,还有战场上下来的,有些腰部中了刀,有些腹部中了箭,血糊糊的,可能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