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她。”静慧师太闭上了眼睛,“崔大人,你知道么?贫尼有时候觉得是我害了辰娘母女。若是我早些发觉邹子本不愿与我私奔,那么她们母女就不会在破庙里撞上我们,也就不会受那畜牲的欺骗,她们本是可以逃走的。甚至现在想来,又是她们母女救了我,若是没有她们母女二人,也许当晚邹子玉就会杀了我。”

“邹子玉。。。何至于此?”

“他那时其实已经瞒着我,与他师傅的女儿定下了婚约。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当晚要与我去破庙汇合?除了想除掉我,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如今他死了,我觉得报应还是来的太晚了。”

“师太让我放过凶手,是不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

“大人难道猜不到么?”静慧师太反问。言闭,她又再次合上眼睛诵念起来,不过这次她口中的经文如潺潺溪流,这尘世间再没有丝毫杂念能够侵扰她的心神。

***

第二案:嗔(25)地狱归来

“大人,你猜到了吗?”从静心庵出来,李暧问道。

“你猜到了吗?”

“我怎么听她那意思,是辰娘回来报仇了?”李暧偷看崔辞,“但我也不知猜的对不对,你看呢?”

“这还用猜么?她就是这个意思了。”崔辞道,“动机便在这作案手法上看的出,老于、蕙儿都是被江水溺死的。所以邹子玉和六婆也是被溺死的,正所谓一报还一报。”

“那,那这意思是,案子结了?”

“辰娘人在哪里?如何结?”

“也是。”李暧挠了挠脑袋,道:“咱们眼下怎么办?”

“且去上元县,到辰娘与老于的老家问一问吧。”崔辞道。

真的是辰娘回来报仇了么?她若还活着,如今也是年老体衰之人,如何能将邹子玉和六婆按在水盆里溺毙?尤其是邹子玉,长的高大威猛,便是寻常男子,也须得两三人才能将他按住。更遑论人在窒息时,为求生,定会奋力挣扎,力气是平时的数倍。

辰娘是怎么做到的?

***

辰娘睁眼时,发现自己四周是潮湿阴冷的泥土。黑暗如同黏稠的墨汁,将她紧紧包裹。

绝望、窒息、仇恨,试图将她拖入无尽的深渊。

泥土的腥味和着绝望的气息,一股脑儿地灌进她的鼻腔与肺腑。她想起了她的小蕙儿,那个散发着奶奶香气的软软的宝贝,被他们沉入了冰冷的江底,她此刻是不是跟她一样在绝望与窒息中煎熬。不!蕙儿!她在这世上最宝贵,最珍爱的女儿,只要一想到她也在遭受同样的命运,她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

她在狭小逼仄的地下空间里疯狂挣扎,指甲在泥土上拼命抠挖,直至十指鲜血淋漓。肺像是被烈火灼烧,又似被无数钢针猛刺,她张大嘴巴,却只能吸入那少得可怜且满是尘土的空气。

但她绝不会屈服,她的心中涌动着无尽的仇恨,这仇恨如同一把在黑暗中磨砺的利刃,越发锋利。为了她的蕙儿,她愿将灵魂献祭,她在心底发誓,她定要冲破这死亡的枷锁,让那些将她置于此绝境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是啊!她将是从地狱回来的人,带着复仇的火焰。她一定要以最残忍的方式,把她仇人的欢笑变成哀嚎,把他们的安宁搅得粉碎。她要将他们割肉剖心,碎尸万段!

***

上元县的县令年过不惑之年,也姓崔,跟崔辞是本家。崔辞初见此人时觉得他笑容可掬,事事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不过待的久了,但觉此人眼中时不时迸出狡黠之光,让人不愿真心亲近。

“老于落江的这个案子算你们上元县的,怎的府衙里没有给他遗孀任何补贴抚恤?”崔辞合上案卷,抬头质问崔县令。

“大人,老于虽是我们上元县的。但那一船 7 人皆是江浦县的啊!当时风急浪高的,要不是江浦县那 7 人执意要渡江,老于也不会出船。再一个,本官当时问的清楚明白,因当时风太大,行船不稳,将那个叫邹子玉的书生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