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两米内的空气都变得难闻至极。
“那是谁?” 崔辞指着那显眼包问金县令。
金县令道:“那是六婆的独生子,叫做徐之灰。早上我派人告诉他六婆死了,他磨磨蹭蹭直到方才才赶到。到了就进去看了一眼,便靠在那里发呆发痴。”
“自己的娘死了,他竟无动于衷?”崔辞皱眉,“好奇怪!”
“大人若是知道他家的情况,便不觉得奇怪了。”金县令苦笑道,“这六婆只徐之灰一个儿子,从小娇惯宠溺,因怕他走路摔跤磕碰,便常年抱在手上,不让他下地行走。直长到十二、三岁还不会走路,出门就用扁担挑或是推车推着。平日在家里,徐之灰也是躺着不肯起身,六婆怕他起身累着了,尿盆屎盆都放在他床边,只需下床便能方便。至于吃饭喝水,至今都是六婆来喂。今日通知他来认尸,已是他走过最远的路了,想来都累死他了。这样一个腌臜惫懒的人物,见到母亲死无动于衷也不奇怪。”
崔辞听着愈发好奇,走到徐之灰跟前站住。那人见知府大人到自己跟前,竟也懒得起身,斜眼望着崔辞。
“你是六婆的儿子徐之灰?”
那人点点头,因怕费力,那点头的幅度都不舍得太大。
“你母亲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不知。”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昨天早上,她喂我吃完了饭,叫我好生躺着。她自个儿出去了,后面便没见到了。”他伸手挠了挠脖颈,这几下动作已让他累的够呛,那手旋即无力的垂下,一脸沮丧,虽懒得多说话,但抱怨的话还是少不得,“昨天的中饭和晚饭我都没吃上。”
金县令低声对崔辞道:“六婆不会不给儿子喂饭,可见她是早上到中午这段期间被人杀了的。”
崔辞点点头,又问徐之灰道:“你娘早上出门时,有没有说去哪里?”
“忘了。”
“你说你当时一个人在家躺着,有没有人能证明?”
“嗯?”徐之灰似是被这个问题问倒了,微微一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