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相公,你知道金县令的履历么?”

霍宁摇了摇头:“学生不知。”

“金锋,宋真宗景德元年进士出身。先任开封府下辖的祥符县担任主簿一职,因在主簿任上政绩突出,被擢升为江宁府江浦县县令。这样一个人,本府相信他断案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他既然怀疑你姐姐,定然是有缘由的。”

崔辞说完这话,众人不禁对他侧目,只因平日里见他心不在焉的,没想到江宁府大小官员他都了若指掌。

“大人明鉴,江浦县衙役在我姐姐家里发现了砒霜,”霍宁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过,那砒霜虽在家中发现,却不能证明就是我姐姐所为。”

崔辞道:“既然没有杀心,为什么家中会有砒霜?”

霍宁一滞,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邹子玉与我姐姐成亲十多年,除去刚成亲时好过几年。自打我爹去世,他便无所顾忌,本性毕露,时常与我姐姐争吵,后来索性一直宿在花街柳巷。平日只在要钱时才回来家中找我姐姐。因我姐姐独自经营绣坊,颇有些家资。不瞒大人,我姐姐早几年确实不堪忍受,动过杀他的念头,所以在家中藏了砒霜。但她生性温良贤淑,虽有这魔念,却并没有动手。”

“一个人便是再温良贤淑,总有忍无可忍的时候。我听说邹子玉死前,与你姐姐大吵了一架,却是为何?”

霍宁觉得崔辞的问话总在戳他的软肋,不情不愿的开口道:“那个畜生又相中了一个侯府的千金谭小姐,又来要花费,我姐姐便与他起了争执。大人,邹子玉风流成性,在外多有仇家,他的死一定另有隐情,我姐姐真的是被冤枉的,她绝不会做出谋害亲夫之事。请大人明鉴!”

崔辞叹了口气,好言相劝道:“霍相公,你姐姐有作案的动机与时间,还有砒霜为证,不怪金县令怀疑你姐姐,便是本府也会怀疑。”他略顿了顿,“案情不明,本府贸然插手不仅不合规矩,还会干扰金县令秉公办案,令他为难。依我看,你须得相信金县令才是。你且先回去吧!若有消息,再来便是。”

“不!我不走!”霍宁“噗通”一声从椅子上直接跪在地上,“霍卿揽是我的亲姐姐,她是怎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她不会害人,就算那人把她逼上绝路,她也不会害人。我一想到她如今在江浦县大牢里受苦,就心如刀绞。崔大人,您若是不接手这案子,我就长跪在此,不起来了。”

崔辞眉头蹙起,他没想到这个霍宁平日里文文弱弱,竟然是这么一个倔种。正为难之际,只听公堂内门里传出一声低低的叹气声,那声音无论是崔辞,还是霍宁,都极为熟悉,正是云想容。

崔辞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原来她装作回避,却一直守在这里听着。他略一抬头,正撞上霍宁的灼灼目光,有些事情无需挑明,只需要一个眼神,彼此便心知肚明。他与霍宁之间,隔着云想容,这令他无论接不接案子,都变得尴尬无比。

崔辞顿觉恼羞成怒,起身拂袖而去。

“你要跪,就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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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崔辞好面子啊

第二案:嗔(7)徐家往事(一)

霍宁腿有残疾,他下跪时的姿势与旁人不同,他跪着也比旁人更加痛苦。衙门的人既不忍赶他走,又不敢去劝崔辞。

两下这么僵持着,直到晚些时候,可政禅师与慧伽一道来拜访崔辞。

可政禅师慈悲为怀,见霍宁在公堂里跪着,问明了缘由,不由合掌念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二人见到崔辞,烹茶看座。可政禅师便问公堂之上跪着的是何人,崔辞无奈,大致说了原委,末了,说道:“大师,孙问川至今下落不明,线索也断了。不瞒您说,这些天我与李侍卫天天守着河神张,却一无所获,怕只是守株待兔,缘木求鱼。唉,找不到佛顶骨,我没法跟官家与注辇国的使者交待,心里着急的很,哪里还有心思办别的案子?”

可政禅师点头叹息,道:“崔大人所言,老衲深有所感。若说没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