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义。你写了一封信,约他深夜在秦淮河上见面,托说有要事相商。你对白义有恩,而他那时正在苦苦寻找你,收到你的信,他当然惊喜万分,不会对你生疑。当他如约去到秦淮河上,你乘他不备,杀了他,再推他坠河,造成自杀的假象。白义的娘已经疯了,没人愿意替他报官申冤,这让你的计划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你利用白义对你信任,狠下毒手,实在禽兽不如。”
苏老越干笑了两嗓子,挺直了胸膛,摘下草帽与汗巾,露出庐山真面目。府衙众人细看,果不其然,此人正是前任江宁知府孙问川。
“崔辞,我果然还是小看你了。你几次上山来与我交谈,我自问没有露出过马脚,你是如何看出我不是真正的苏老越?”
“第一次上山,我就起了疑心。苏老越的老太婆虽病重在床,却极为蛮横无礼,可见平日里,苏老越是个怕老婆的,也必定是对老太婆言听计从,不敢忤逆的。而那瞎老太婆睡醒后,便埋怨窗户开着,是要冻死她。很明显,若是真正的苏老越,定然不敢犯这样的错误。后来,她下床时,不慎又将痰盂踢翻了,须知伺候瞎子,一个重要常识,便是将熟悉之物放在熟悉的地方。可见你当时还没有摸清瞎老太婆的习惯,所以漏洞百出。更遑论你在搀扶她的时候,十分别扭,根本不像是几十年相濡以沫的夫妻。孙问川,我是不是都讲清楚了?还有什么地方是你不服,不明白的?”
孙问川森然一笑,道:“你说的都对!苏老越、白义、施护都是我杀的,江宁府商会的人为了藏住尸体的秘密,每年给我送几万两金子,这十几年,我以藏龙的身份偷盗,得手的宝贝何止百千。除此之外,我还有个好名声,世人提起我孙问川,都肃然起敬,直称我是清官,好官,难得的父母官。崔辞,你说我贪,但天下之人,谁不好名逐利?就是崔辞你,难道不也贪个好名声么?我与你又有什么不同?”
“混账!你这奸恶之徒,怎敢与我比?”崔辞啐道,“李侍卫,把他逮了,押回府衙,等候发落。”
“等等!”孙问川喝道,“崔辞,你要佛顶骨么?佛顶骨在我这里,我可以给你。”
崔辞道:“你要与本官谈条件?你已是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我当然有。你若不要佛顶骨了,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孙问川洋洋得意,“但你若是想要佛顶骨,那么就放我走。”
“我可以既不放你走,又拿到佛顶骨。”崔辞指着刚才被李暧捏碎的石头,“看见那块碎石了吗?你若是不说,它就是你的下场。我会让你骨头尽碎,生不如死,却还活着。”
“却还让他活着?!”庞虺大喝一声,“这种人怎能让他活着?官官相护!果然是狗官!好!你不动手!我动手!兄弟们,杀了孙问川!”
崔辞一愣,这庞虺究竟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帮倒忙的。说时迟,那时快,庞虺与他那一干弟兄冲散官府对孙问川的重重包围,挥剑直刺过来。孙问川眼珠一转,瞅准这个时机,猛地向后飞去,他本轻功了得,这一用力,尽然飞出七八丈远,李暧刚要追上前去,只见慧伽已经飞身扑过去,一掌击中孙问川。几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恰在这时,应明手上刀也出鞘,如离弦的箭一般从孙问川胸部穿过。
孙问川连受两击,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事发突然,李暧来不及抢救孙问川,先将那庞虺反手扭了,扣摁在地上。
“别叫孙问川死了!”
崔辞连忙上前,一把将他扶起,查看他的伤势。
孙问川又喷出几口血,咧嘴笑道:“崔辞,你是绝顶聪明,但你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吧。我死不足惜,可你找不到佛顶骨,那就失了名声了。你是贪恋名声的人,你就不怕么?”
崔辞不语,心中却明白,孙问川说的不错。他是该死之人,死了也就死了,只是不能让他吞没了佛顶骨。
这时,慧伽一步抢上来,从怀里掏出一口续命丹,不由分说捏开他的嘴巴,灌了进去。又封了他的尺泽、孔最穴位以止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