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云想容一步跨进来,崔辞来不及回避,正巧与她撞个面对面。

二人四目相视,都是一怔。

云想容今日换了女装打扮,虽是拙荆布衣,难掩天生丽质的美貌。她想起刚才在门外说的话,定是都被崔辞听去了,不由双颊绯红,双手不自在地交握在身前,随即匆匆蹲下,行了一礼:“大人!”

崔辞忙将“万民伞”收在身后,摆了摆手:“无须多礼!”

云想容起身,低着头就往验尸房的方向走。

“等等,云。。。仵作!”崔辞咳嗽了一声,“你过来,本官有话问你。”

云想容略一迟疑,微微颔首,转身走回崔辞跟前站着。崔辞见她额上几缕发丝滑落,更增添了几分娇柔之态。

“大人,要问什么?”

“昨日,我在院子里问众人,孙大人失踪前一阵,府衙里可有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众人都说没有,我瞧你似乎有话要说,是不是当时府衙里的确发生过诡异的事情,众人却不方便说?”

云想容踌躇了一会儿,方才下定决心说道:“大人容禀,是有怪事发生。只是当时孙大人说此事有损衙门名誉,万万不可泄了风声。所以方大人他们才没敢说。”

“那么你告诉我,若是与案情无关,我便不说出去。若是与案情有关,本官保你无虞。”

云想容点了点头,示意崔辞:“大人,请随我来后院。”

云想容带路,崔辞跟在她身后,绕过大堂,顺着一条青石铺就的甬道来到知府居所的后院。庭院中,几棵参天的古柏傲然挺立,古柏下是凉亭,摆放着几张石凳和石桌。院落的四周,青瓦白墙,飞檐斗拱,留有一扇通向院外的小门。小门附近的庭院角落,栽种着一株巨大的栀子花树,此时刚刚开春,并非是栀子花开花的季节,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孙大人失踪前半个月,这里曾死过一个人。”云想容指着那栀子花树,“就倒在那颗树下。”

“死了个人?!”

“不错,大人。”

“堂堂府衙内宅,发生这种事情,居然没有人跟本官提及,”崔辞压住怒火,“死的是什么人?”

“这正是蹊跷处。府衙里从没这个人,上上下下都问过了,也没人认识这人。后来我们揣测,这人想是偷儿,进府衙是为偷盗而来。所以孙大人令我们一概不许对外说的。正是因为堂堂府衙内宅,都能被小偷儿随意进出,传出去叫人笑话。万一叫朝廷知道了,弄不好还会降罪。孙大人说不可打草惊蛇,方可私下里调查。”

“偷儿?”孙问川一向以藏龙克星闻名于世,自己住的地方却叫毛贼闯进来,传出去确实脸上不好看。崔辞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莫非是藏龙?”

“不是他!那人死后,是我验的尸,他的手臂上纹了一只黑猫,他是束龙寨的人。大人还不知道,举凡是束龙寨的人,手臂上都纹一只黑猫。因我所验束龙寨土匪的尸体不下十具,所以才知道。”

束龙寨?就是那个养猫的土匪寨子?崔辞想起自己赴任时,被束龙寨的人伏击之事,那些人口口声声说要为什么二当家的报仇,莫非就是这人?

“那人的尸体现在何处?”

“他。。。”

云想容刚要张口,突然听见李暧急匆匆从外头进来。

“大人,原来你在这里!叫我好找!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