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伽道:“殿下说的不错,只不过芸芸众生,终日碌碌于方寸之地,并非人人都能证道的。”
阿周那点头道:“正是呢。无缘大慈,同体大悲。佛祖看到众生的痛苦,体察众生被贪嗔痴所缚,所以以慈悲悲心引导他们走向觉悟。而佛顶骨到了大宋,却全然违背了佛陀的本意。实在令人遗憾惋惜。”
崔辞顿觉没脸,便道:“王子殿下方才也说众生被贪嗔痴所缚,既是众生,哪里分大宋的众生,还是注辇国的众生?据我所知,你们注辇国的婆罗门也曾派来杀手抢夺至宝,是不是?”
阿周那还欲再辩,却被苏衍开口打断道:“说到那老方丈,早上我还与崔大人提起,他的长相怪异,对于宋人来说,他那鼻子也忒高了。原来崔大人早就察觉出他有问题。”
“是,你说的。。。”崔辞说到这里,卡顿住了。苏衍再次提到鼻子,令他脑中混沌不清的泥淖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豁口!
是了!
一定就是那个人!
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
“坏了!”崔辞道,“你们那个昏迷不醒的朋友,还与那人在一起!”
“崔大人你什么意思?!”阿周那紧张起来。
“咱们赶紧回庙中!”
***
众人不敢耽搁,一路狂奔,回了江心庙。
到地儿苏衍一脚踢开庙门,只见殿内青灯如豆,那慈航老和尚正俯身在坚战身侧。从侧面看去,见他枯瘦的手上青筋暴起,作势似要掐住伤者的咽喉。
“你干什么?!”慧伽喝道。
伴随这喝声,一粒乌黑的石子破空而来,直取慈航面门。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石子精准命中老和尚的眉心。那看似凶狠的一击在接触皮肤的瞬间骤然减速,只在他额间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石子落地,碎成齑粉。原来这暗器内里早已被震成细沙,外头只裹着一层薄壳,这是慧伽的警告而非杀招。
慈航身形一晃,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咦?诸位,你们这么快都回来了?柴老爷找着了没有?”
阿周那沉声道:“你方才要对坚战做什么?”
“做什么?”慈航一脸诧异,他瞧了瞧坚战,指着他舌后的玉簪道,“我瞧他含着的簪子歪了,好心去替他摆正呢!”
崔辞道:“你会这么好心?你该不是要去杀坚战吧?”
慈航苦笑道:“崔大人你可又冤枉老僧了。我与他素不相识,我杀他做什么?如今这世道可正是好人做不得。”
“好人做不得?可你做过一天好人么?”崔辞忍了他够久了,“孙问川!”
慈航一听这话,脸上笑容顿时僵住,眼神向门处一闪,作势就要逃。崔辞哪里还会再给他机会逃走?反脚将门关上。慧伽与苏衍一左一右将他合围包抄,三人在殿中缠斗起来。
云想容见状,连忙寻了个空当,先去瞧坚战的伤势。
孙问川受过重伤,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十几个回合下来,便力气耗尽,被苏衍与慧伽二人合力制服。
苏衍将他绑了个严实,提到崔辞跟前。既已经被识破,孙问川便也不装了,瞪着一双凶戾的眼睛狠狠盯着崔辞。
“你伪装的真好,”崔辞走近,伸手一把扯了他的鼻子,竟是个面塑鼻梁,“亏得苏衍提醒。其实我本该早想到的,云姑娘,柴绍衍,连同你,都是我前案未问罪之人,既然他们两个被人引来这里,那么你也定然会在。我只是万没想到,你为了改头换面,竟连一口牙都愿意全部拔去,孙问川,你可真是豁得出去。”
“只要能杀了你,我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可惜了,”孙问川气喘吁吁,将眼睛一闭,“成王败寇,既被你识破,要杀便杀吧!”
崔辞道:“你该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身上血债累累,如今倒想死的痛快?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转身对苏衍道:“将他倒挂在这房梁上,我自有主意。”
苏衍听说,当即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