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尸体的时候，不小心把雪儿的耳朵蹭坏了，翡翠耳坠才会掉落在地上。延礼看着手里的耳坠，想起来雪儿教他蹴鞠时笑靥如花的模样，这耳坠那时在她耳朵边上晃荡，衬得她可爱动人。

她娘一定是因为误会错杀了雪儿，可怜的雪儿。

延礼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颤抖着将耳坠扔进化粪池。看见耳坠没进去消失不见，延礼头也不回地跑去他娘的屋里了。

***

雪儿是第一个，一年之后，曹守真又与另一个丫鬟争风吃醋上了。那丫头叫做阿离，延礼对她的印象不深刻，只记得她五官深邃，皮肤泛着古铜色的光泽，沉默寡言。乍一看上去，阿离并不打眼，没有守真那种令人惊艳的美，但她十分耐看，属于越看越有味道的类型。

阿离与曹守真从前相好的一位相公好上了，尽管那男人已经许久不与守真往来，却还是令她气急败坏，尤其是，那男人似乎对阿离迷恋的很深，说了类似“从前真是眼瞎了，怎么没发觉你这么美”之类的话。他甚至张罗着想要替阿离赎身，娶回去正儿八经的过日子。

延礼最后一次见到阿离，就在后院的化粪池边上，他亲眼看见曹守真用那三尾簪的簪尖在阿离的喉头戳出密密麻麻的血窟窿。

阿离躺在地上，鲜血从她的嘴里汩汩冒出来，她瞪着逐渐放大瞳孔望着延礼。

“想从我这里攀上高枝？贱婢！做你的春秋大梦！”曹守真啐了一口，“没人能欺负我！别想欺负我！”

这次，阿离的尸体是延礼帮着守真一道扔进粪坑里的。那天晚上，延礼缩在他娘的怀里直哭，阿离血迹斑斑的脸总是浮现在他眼前。他耳边一直响起那日可政对他娘说的话“你会把他带坏的。”

他会被他的娘带坏么？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