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你须知,不?管是世?家走动,还是民间办事?,有时靠的就是一个面儿。东家缺了米,要同西家借一借,西家凭啥借呢?可不?就是往日抹不?开的面子与人情?”
崔三爷径直躺在软榻之上,喟然长叹,“鸣笙起秋风,这孩子的性子,正随了笙箫之源。竹子嘛,过?于刚直,便会伤己?,轰然倒塌;可再?经刀一削,火一烤,又柔韧无比。她一心念着边境的将士,又借着国宴提出立碑,陛下自然会应允。只是,其中祸患,你得?替她想一想,也得?为崔家想一想。”
若没了最后一句,崔明端的心还是紧绷的。
“父亲教诲得?是,儿子谨记。父亲回来也好些日子了,一直也没回家看看……”
“哼……为父当年说要自立门户,并非玩笑?。崔家有你,我也放心。儿郎嘛,一代自有一代的担子,你辛苦了。”
“便是不?与族中来往,父亲也不?回去看看母亲么?”
父母之事?,崔明端原也不?该多话,只是他也盼着家中和睦,来日成婚,她也容易些,不?至于两边难做。
“唉……你母亲,她若能想明白你的婚事?,我时时都能回去。”
“母亲久在深闺,又远嫁而来,见识自然不?比父亲”
“哼……那你可说岔了。当年你祖父为何会定下你母亲,难道是图宋家有那么一大堆不?成器的亲戚么?你母亲当年也是位明媚飒爽的娘子,文才不?比男子差。
唉……罢了罢了,说这些做甚?一眨眼,你也这么大了,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但求你的官位缓缓地升,三皇子与德妃娘娘都收敛着,一家子平平安安的吧。”
……
父子促膝长谈,车轱辘也转到了梅花坞。
崔三爷嗅得?羔羊的味,当即伸展了手脚,还没下去,便听到绪安欢快的呼喊:“崔兄爹爹,你再?不?来,这羊可要被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