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陛下,你听,我崔兄也是这样嫌弃我的。”
“哈哈,崔爱卿最是爱洁,他能与你坐同辆马车入宫,想来已是用尽了师徒情分。”
陛下倒是不嫌弃,一把?将人掂了起来,二皇子已有八岁,也有些日子没?抱过?孩子了。
天子这一用力?,连王聪都在一旁护着,偏偏绪安是个胆大包天的小刺猬,“公公不用担心,本公子午膳只吃了一点鸡肉,都不重的。”
怀中沉甸甸一大坨,天子也不好说他近来是长高了,“既是没?吃饱,那就?在宫里吃了饭再出宫。侯爷为国征战了一辈子,总不能让他的孩子空着肚子吧?否则,来日史官还不知该如何骂朕。”
“嘻嘻……那自然是说陛下是个最圣明的君王了,连臣子的孩子都能抱得。”
绪安与谁呆一处都不生分,也是让天子开怀。
“这一道?,名为八珍童子鸡,不辣的,是郡主特?意?做给本公子吃的。另一道?叫花鸡,是我和的泥,崔兄包的叶子,可香了。刚刚烤出来,连泥壳都没?敲,里头还是热热。”
……
天子的怒火,似乎也在绪安这奶娃娃的胡乱搅和下平息了。
只是对于瑞亲王府的惩罚,如期而至。
陛下念及昔日手足之情,不忍苛责,也得顾念苍生,故褫夺瑞亲王封号,罚没?家产,往后一应开支,皆从天子私库取用。
消息是由崔大人送过?来的,绪安已经挽高了袖子,费劲往面盆里搓洗着面筋。
“绪安约莫是要再劳累郡主些日子。”
萧鸣笙倒不觉着有什么,“小公子很是听话,哪里是劳累,还是他常来与我作伴,该是我得了便宜。”
这话回的,应该是相当客气周到了,可也不知哪一句不对,直教崔大人的目光倏然凝重,不过?也只是一瞬,又是君子端方?的模样。
“小公子来这儿,是要跟着郡主学箭……”
话没?完,萧鸣笙斜了他一眼,再抬了袖,今儿是淡青的春衫,二人站一处,愈发?相配。
他晃神片刻,佳人尚在抱怨:“崔大人,你看,我像是能指导小公子练箭的样子?”
若是从前,是绪安不够格由她来指导。她可是那位能一箭退敌的奇女?子,眼下在灶房操持,连绪安也能静下心来做事,何尝不失为好老师?
“我只会做些小食,小公子年幼,难免贪嘴,来日,你们不能反过?来怨我将好好的苗子给带坏了吧?”
“鸣笙……”
崔明端又是逾矩捉住了她的袖口,低低唤着她的名,“我若是将话都说全,只怕你觉着我的心像冬日里的炭火,黑不溜秋的,就?是放在河里搓洗,也洗不干净。”
“大人的心肝,黑不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人没?长嘴。”
凡事说一半藏一半,实在叫人难猜。她自诩不是个笨的,也猜得脑壳发?疼。
洗面筋,是为了做凉皮。日子一天天也热了,夏日里,还有什么能比一碗凉皮更加舒爽。
第一遍洗时间长一点,要一点点把?面团里的小麦淀粉洗出来,不停地揉搓、折叠,随意?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洗就?可以了。
这过?程,和用水和黄泥一样好玩,二人说完了悄悄话,绪安还玩得不亦乐乎。“郡主,你看,我做得好吗?”
“嗯,动作很是到位。”
萧鸣笙不吝夸奖着。
崔明端是吃过?凉皮的,只是未曾看人做过?,经由别人这么一揉搓。忽而有些倒胃口。
可再见她要挽了袖子去洗,不由拦了拦,“郡主说,臣来做就?是了。”
他爱动手,萧鸣笙便盯着人将手洗干净,也分了个面团给他。
第一遍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第二遍洗后,面团还勉强能成团;等到第三遍,面团已经散了。
萧鸣笙拿了网眼细密的笊篱过?来,将面渣过?滤干净。
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