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也有白燕。不过卢妈妈不会做,也没将掺着的杂质挑干净,味道不佳,萧鸣笙也没吃几口。
今日这道,燕窝和银耳用温水泡开,约莫得要大半时辰。泡软后换水,再将它们都撕成小块,中火慢炖。
卢妈妈在一边看?,一边告罪道:“原是要这样精细伺候着,难怪……”
近日萧鸣笙的咳疾越发严重?,卯时便已起身,在卧房烤火,也觉着冷冷清清的,便同阿草一同在灶房守着汤羹。
崔明端来的正是时候。她偏爱软糯的口感,故而炖得久了,胶质满满,用的冰糖,不算甜。
“我爱吃葡萄干,所以撒了些……”
萧鸣笙看?卢妈妈将食盒提来,呐呐解释道,“大人?若是不爱吃甜的,将葡萄干挑出来,约莫还是能吃的。”
“嗯。”
崔明端颔首。原也不该从她这儿拿东西吃。可?手不知?是如何长的,总是不自觉伸了过去。
“明日,臣再来请安。”
“咳咳……”
萧鸣笙想说:她与他,也不算君臣,实在不必这样守着规矩。冬日在北风里来回奔波,实在是辛苦。再跑几回马,他这玉面探花郎的面皮,该是要皲裂了。
*
待回了内城,也遇到了“顺道”的荀二郎。
他在道旁,随手一招,便坐上了崔明端的马车。
崔明端借着那?半撩的车帘,看?出这也不是荀府。“荀兄怎么是在这儿?”
“崔兄辛劳,像我这等闲人?,只能是四处走走了……”
荀二郎笑得实在明艳,一双桃花眼也不知?是勾了多少凡俗之人?。
崔明端与他是至交,也知?他定是有重?要的事,且先开个话?头,“对了,荀兄日日四处走走,想来在工部也吃得开……”
“哼,崔兄,你今日说话?,便不动听了。你瞧瞧我,空着肚子,里头还唱着空城计,上赶着给你们陵安府打杂的么?嘶……什么味道?”
荀二郎数落完,惊觉马车里有一股清淡的甜香,“像是银耳羹……”
素日处变不惊的崔大人?心虚眨眨眼睛。方才回了铺子,他便趁机将东西吃了。如她所说,里头撒了几颗葡萄干,与枸杞子一同点缀着这盅素白汤羹。
入口绵滑,很是滋润。葡萄干泡开了,是又软又甜她原是喜欢这味道。
默默记着。
这一盅份量不多,亏得他面皮厚才能与病人?夺食物。
吩咐铺子的掌柜列一张冬日炖汤常用的单子,尽数给梅花坞送去。
这厢,荀二郎瞥他眉眼难掩春色,更是哀怨,“罢了罢了,我也不爱吃那?些女儿家的汤汤水水……我来,是要告诉你,崔伯父人?不在眠山了。”
“嗯。”
“嗯?”
旁人?或许不知?,但荀二郎晓得崔三爷于?挚友的份量。
瞧着他神?色淡淡,还真不像是故作镇定,荀二郎恍然大悟,“我说呢,崔大人?一向勤勉,怎么是这时辰才赶着去衙门,原是已经顺道去了别的地方。崔伯父修道多年,到底还是放不下城里。”
崔明端不置可?否。父亲放不下的,大抵只有一事。
*
梅花坞宅子的图纸,崔明端在歇晌时就看?到了。
不过不是从工部拿的。
陵安府里,有位大人?从工部里平调过来。
说来也巧,是个老熟人?。上回义愤填膺说府尹办了一桩糊涂案的林大人?。
京城人?的耳朵,也不知?是如何长的。用饭的时候,林大人?来了,面上笑呵呵的,“崔大人?,听说你在找个东西?”
崔明端还有些惊讶。
林大人?已经自来熟上前去,吩咐阿藤研墨,“借大人?书童一用。”
这一下,崔明端了然于?心,让阿藤去守门,亲自磨墨。
林大人?也是压低了声,“当?年,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