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她嘴角弯了弯。当年在机械厂喊一嗓子能震裂玻璃的葛大喇叭,如今在她妈面前,倒学会用气声说话了。

禁足一周后,郑美玲终于放行。雪球推开门才发现,春天悄然而至,积雪化成了湿漉漉的地气,风里裹着隐约的草皮味。

她站在风口愣怔,身后就传来郑美玲的吆喝:“要出门就利索点,当心灌一肚子冷风!”

雪球缩缩脖子加快脚步。

到了袁家,没想到袁金海正坐在客厅。她刚喊了声“袁叔”,对方就咧开嘴,似笑非笑,“都管老葛叫妈了,还跟我见外呢?”

雪球扯了扯嘴角,终究没叫出口。他能因为孩子没了就翻脸如翻书,她却做不来这表面功夫。

气氛正有些僵,楼梯上响起脚步声,袁星火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楼上带。

门锁咔嗒一响,他就压了过来。

他的吻带着股狠劲,像是要把她肺里的空气都抽干。雪球后腰抵在门把手上,硌得发疼,可她却在这疼痛里尝出一丝奇异的安抚,因为这大概是他表达“我在”的方式。

等这个漫长的吻结束,袁星火喘着粗气松开她,手掌胡乱揉了揉她的发顶,“就这么保持住,永远别叫他爸。”

他眼里还烧着未褪的火光,雪球冷不丁笑了。三十岁的大男人, 居然还在玩这种少年式的拉帮结派。怎么,他和老袁头势不两立,她就得跟着同仇敌忾?

见她笑,他的吻又压下来,比先前更重了几分。唇分时,袁星火还抵着她的额头,“记着,你每喊他一声袁叔,都是在替我抽他一耳光。”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简单的拉帮结派。他眼底沉着三十年的积怨,现在要分她一半,就像分享同一把复仇的刀。

“好。”林雪球重重点头。

算是庆祝她成功入伙,袁星火又吻了过来,这次却温柔许多。

但林雪球觉得,那不够。她甚至有点生气,那份小心翼翼仿佛在提醒她:你是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