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到林雪球嘴里,“我可不是催你结婚啊。”她声音格外亮,“这年头,谁规定女人非得嫁人?你要是真没中意的,爸妈养你一辈子都成。”
瓜子仁在舌尖化开了香味,林雪球刚想说话,又被塞了一颗红枣。
“可你要是有喜欢的人还装大尾巴狼”郑美玲戳了戳她心口,“等人家真娶了别人,你要是躲被窝里哭,可别找我递纸巾!”
红枣噎得她喉头一哽,甜味混着酸涩直冲鼻腔。
她早哭过了。二十六岁那年,从老林嘴里听说袁星火去相亲。那天晚上,她把脸埋进枕头里,憋着不出声地哭了一宿。明明早说好做一辈子发小,自己也张罗着相亲、谈对象,可心口还是像压了一块石头,闷得慌。后来,她又听说,那姑娘他只见了两回,她知道他没动心。
她也知道,不能再耽误他了。
不到半年,她和石磊确定了关系。之后,她跟袁星火的联系,一点点少了下去。
“在深圳那会儿,”郑美玲压低声音,“有个开宝马的老板想和我谈对象,天天送进口水果。可不知咋的,我老想起你爸往我怀里塞红糖馒头的样子。”
林雪球的目光落在她颤动的喉结上,她是在把眼眶里的热意,一口一口咽了回去。
下一秒,郑美玲起身去拿纸巾盒,袖口扫过茶几边角,瓜子皮哗啦一声洒了一地。她低头看去,那沾了黑褐色碎屑的白瓷砖,多像二十年前那个清晨,火车站月台上被煤渣染黑的积雪啊。
郑美玲蹲下身,指尖在瓜子皮间徒劳地划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雪球啊。” 声音像是从很深的井底捞上来的,“别怨我们了。我跟你爸……是被生活掐着脖子按在墙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