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了,垂着头,后颈骨节在灯光下格外嶙峋。“妈想要挺直腰杆做人,想让你活得体面些,就……” 她哽住,喉头像卡着颗枣核,“就顾不上平原县这一亩三分地的暖和了。”
手刚碰到母亲弓起的背脊,就听见一声极轻的抽气。郑美玲抬起头,泪在打转,却笑了,“你看你们,现在多好,你们要钱有钱,要情分有情分……”她抓住女儿的手,“要是当年……要是我有你们这条件,打死也不跟你爸分开。”
林雪球就势将母亲拉起来,那紧握着她的手很冰,“葛艳为啥说那话?她儿子等了你小半辈子,换哪个当妈的不心疼?要是你追袁星火追到三十多,他给你来句‘没感觉’,我能拿菜刀砍他信不信?”
林雪球像哄孩子似的应着,“信信信!拆成饺子馅都不解恨!”顺手把纸巾盒塞进母亲怀里。
“人这辈子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郑美玲擤着鼻涕,小脸皱成一团,“又要钱又要爱,还得全家团圆,一个人得修几辈子福气才能投到那样人家去?咱仨都没那福气。” 她抹了把泪,“可你看小袁,算是有福了,爸妈不也各过各的。”
林雪球紧绷着脸,视线落在母亲头顶,发现她刚染不久的发又长出了一截白根,她爱怜地伸手摸了摸,“你说你,咋还给自己说哭了呢?”
“纸巾都到位了,不哭多浪费!”
这些日子母亲的眼泪多得反常。林雪球不由想起奶奶当年的训斥,“要嚎等你出息了,去深圳对着你妈嚎!”现在想来,郑美玲怕是真把积攒二十年的泪水,都装进行李箱带回了平原。
其实她也是想哭的,可当真正面对母亲时,她只觉得心里干涸得像块裂开的盐碱地。那些本该汹涌而出的泪水,不知何时已经蒸发殆尽,只剩下喉咙里火辣的疼。
“姑娘,你看这瓜子”郑美玲拈起一粒,“要是怕吃到苦的,就连整包都不敢嗑,那才真叫亏大了。”
林雪球伸手抓了把瓜子,学母亲的样子在掌心细细摩挲。“咔”她下意识嗑开一粒,舌尖尝到淡淡的香。
今天我第一个?第一个!!!
老师!你今天沙发了!谢谢帮我破除零评论!真有面儿!
这这章把我看哭了,哭的稀里哗啦好感动哦,老师的文笔很好哦,我要接着追下一章!
这几章看得心里好难受,老师写的太好了,发现老师好会写母女关系!
写得太好了,感动得想哭
妈妈真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
哭了呜呜呜,美玲妈妈真好呜呜呜
玲妈是故事的精神主角!
33 摔碎那个紫砂壶
厨房玻璃门映出袁星火绷直的背。他正切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又急又重。葛艳站在门口,手指绞着衣服边儿,犹豫了半天才开口,“你爸回来了……要不,再炒个菜?”
袁星火头都没抬,“没他的份。”
客厅里,袁金海陷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头在茶几上敲得跟打电报似的。烧水壶“咕嘟咕嘟”冒着白气,映得他那张老脸阴晴不定。“听说老林家把金海湾的钱全结了?”他冷笑一声,“怎么,看不起咱们家啊?”
葛艳正攥着遥控器换台,闻言手指一紧,她盯着电视里嘻嘻哈哈的综艺节目,硬邦邦地甩出一句,“人家非要给,我还能拦着不成?”
水壶“啪”地跳了闸,蒸汽扑在袁金海眼镜片上,糊成一片白雾。“拦不住?”袁金海一拍茶几,茶盘上的茶杯跳起来,“当年拦小辰进门的时候,你可利索得很!”他盯着厨房方向,声音拔高,“现在倒好,亲儿子要带个揣着别人野种的女人进门……”
袁星火把锅铲摔在灶台上,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客厅。袁金海话说到一半的嘴僵住,最后只化作声冷哼。
袁星火没急着发作,先拿眼神往葛艳脸上扫了一圈。葛艳被他看得心虚,“在金海湾闹得有点难看,我哪瞒得住。”
袁金海这会儿倒稳如泰山,慢条斯理地往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