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茧子蹭过她的皮肤,带着令人安心的粗糙感。

“都三十年了,”袁星火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咱俩牵手早跟左手牵右手似的。”

“就是,”林雪球轻笑,“我爸妈复合后第一次牵手,估计都比咱俩有感觉。”

可这段从客厅到茶室不过几十步的路程里,相贴的掌心却渐渐沁出汗意。

林雪球暗自归咎于金海湾过足的暖气,袁星火则默默腹诽着洗浴中心难以避免的潮湿。

他们的掌心比往年任何一次牵手都更烫。可谁都不愿承认,这个牵过千百次的动作,此刻,竟让心跳乱了节奏。

茶桌前,袁星火熟练地烫杯温壶,铁观音在紫砂壶中舒展的功夫,他变戏法似的从公文包里捧出个玻璃相框。

“小雨去年送的教师节礼物。”他指尖抚过亚克力板,阳光透过窗棂,为标本镀上层金边,“她说这是和妈妈在阳台种的,从播种到开花,守了整整四个月。”

林雪球接过标本,相框里,向日葵的花盘永远定格在盛放的姿态。

“年级第一,上个月演讲比赛夺冠。”袁星火翻出手机,点开某个人的朋友圈。

照片里,煎饼锅上摊着一份煎饼,上面用巧克力酱写了个“100 分”。下一张是母女俩的合照,一人举着一个铲子,配文:“周末煎饼摊新研发知识煎饼!”

“她之前有篇作文获了奖,标题是《我的摆摊妈妈》她在作文里写过……”袁星火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篇作文的每一个字,“妈妈摆摊时总哼着歌,有次淋雨收摊,她拉着我踩着水坑比赛谁溅得高。”

茶汤在杯中微微晃动。

“相比之下……”袁星火从包里取出一个作文本,封皮上的名字被用一个卡通贴纸盖住了。

林雪球翻开内页,瞳孔骤然紧缩。

“我想杀了她”几个字力透纸背,最后一笔甚至划破了纸张。翻到下一页,密密麻麻全是“去死”,字迹从愤怒到麻木,最后变成机械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