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乾坤思忖片刻，“黑豹”两个字脱口而出，随后心中便是无尽的酸楚。珠珠，希望宁伯伯做的这件事，能帮你赎罪。

在和黑豹的相处过程中，盼盼的语言能力和行为能力有了明显的改善，方小杏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虽然蔡东山的病情并没有什么起色，但她却觉得生活终于有了盼头。

“盼盼，你记得我吗？”宁乾坤打心眼里高兴，他拉着盼盼的手，软言细语地引导。

盼盼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在努力思考。

方小杏和宁乾坤大气都不敢出，希望有奇迹出现。

不过，一分钟后，盼盼的视线却转开了，黑豹见状凑了过来，在她手边蹭了蹭，谄媚的模样和它的体型完全不符，看上去滑稽极了。

“还是不行……”方小杏有些失望，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宁警官，让您失望了。”

“别着急，这不是进步很大嘛！”宁乾坤安慰她，“都能帮忙开门了，下回来啊，说不定就……”

“姨……”正在这时，盼盼突然指着空气中虚无的一点喊了出来，断断续续道，“妈……坏……姨……”

方小杏听得真切，奇怪道：“你说什么？”

盼盼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二人，清晰地吐出三个字：“姨妈，坏。”

“别瞎说！”方小杏很是尴尬，吴可黛是他们一家的恩人，女儿虽然不懂事，但说这种话，实在有忘恩负义的嫌疑，她低声呵斥道，“姨妈最疼你了。”

盼盼脸涨得通红，脑袋里不停地闪现着一个画面，在幽暗的楼道里，在昏黄的灯光下，姨妈一脸冷淡，避开自己伸出的双手。

……

利民购物中心地理位置优越，经营方面却一直差强人意。

在当地政府的努力下，终于引进了一家知名零售企业，下个月就要开始进行整体改造，据说以后将会成为该市首个集购物、餐饮、休闲、娱乐于一体的现代化商业综合体。

虽然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件大好事，但保洁员老张却很不满意。

大企业全权接管，意味着各个部门都面临着重组，年轻力壮的那些员工自然能平稳过渡，但像他这种年纪，没关系又没背景，大概率会被直接裁掉。

“要我说，您这个岁数，也该回家颐养天年了。”保安队长已经拿到了新的任命书，工资比以前翻了一倍，整个人神采飞扬。

老张咂摸咂摸嘴，心想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怅然道：“我一老光棍，回家就是四面墙，实在没意思。”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日子多逍遥！”见老张依旧提不起精神来，保安队长拿自己举例子，“不像我，老婆孩子一大堆，开销大，压力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张摇了摇头，“我年轻时也这么想，结果一来二去的，耽误了。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