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听得出他的阴阳怪气,也清楚是在给自己下钩子,自然不能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深吸一口气:“好心提醒,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青眼彪的手劲儿很大,将盼盼的小脸捏得变了形,娇嫩的皮肤顿时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虽然有病,但也知道害怕,加上周身疼痛,哭得愈发厉害了,凄厉的声音就像一柄柄利剑,直接插进贾天灵魂深处那片柔软,曾经发生的一幕幕不时在脑海中闪现。

她拽他的衣角,她抢他的扑克牌,她哇哇大哭,她哈哈大笑,她咬他的胳膊,她擦他的眼泪,她安慰他“别哭”……

心中仿佛煮了一壶水,转眼沸腾,贾天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咕嘟嘟冒着泡,眼看壶盖就要被蒸汽冲开。

除了大黑狗外,盼盼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朋友,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渣欺负而无动于衷。

就在他即将爆发的一刻,青眼彪突然松开手,站了起来:“桃姐,你不是外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货其实达不到标准。”

贾天一怔,握紧的拳头松了松,他看了看桃姐,眼中的疑问不言自明:达不到标准?是要放人的意思?

桃姐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青眼彪可不是活菩萨,早就料到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肯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她示意贾天不要轻举妄动,往前走了两步:“彪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如此讲信用的一个人,不会随便反悔吧?”

“当然不会,货不达标,咱可以调整嘛!灵活一点儿。”青眼彪拿起刚刚刺伤贾天的匕首,在手里掂量来掂量去,阴恻恻地看向桃姐,皮笑肉不笑道,“你弟弟天资聪慧,是干这行的料,可惜有点儿心慈手软,想必是当姐姐的太惯着了,我这个人呢,惜才爱才,趁这个机会帮你调教调教,怎么样?”

“不劳费心。”桃姐眼皮跳了一下。

“可我就好为人师,怎么办呢?”青眼彪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不再跟桃姐废话,扬起下巴故意激怒贾天,“是男人就站出来,总躲在女人背后像什么样子!孬种!”

“我不是孬种!”贾天年轻气盛,果然着了道,他救盼盼心切,也顾不上那些毫无把握的计划了,不顾桃姐的阻拦,一瘸一拐走到了青眼彪的面前,脊背挺得笔直,眼中闪着桀骜不驯的光。

“好!这才像个男人!”青眼彪嘴角一抬,露出一抹疑似赞赏的笑,将匕首转了个方向,递到他手里,随后指了指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盼盼,“去,挖了她的眼睛。”

贾天身上一寒,险些握不住匕首。

桃姐这才明白,青眼彪为什么会冒出“不达标”三个字,在他眼里,盼盼的生死无所谓,关键是要故意为难他们。

贾天若是稍有违逆,周围那几个虎视眈眈的走狗怕是立刻会扑上来将他撕成碎片,到时候自己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彪哥,你也算是前辈了,何苦为难个后辈?他连鸡都没杀过,哪有剜眼睛的胆子?”桃姐稳住呼吸,缓步上前,她表面上要求替贾天“动手”,实际上是要伺机偷袭青眼彪,“这种脏活累活,我来。”

一味退让并非桃姐的性格,既然命中注定有一劫,那也只能迎难而上。她现在唯一祈求的,就是贾天能趁自己缠住青眼彪的时候,逃出生天,虽然希望渺茫,但拼死也要博一回。

“桃姐,你这是不给我面子。”青眼彪脸色一沉,眉眼都跟着耷拉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走狗,唾沫星子溅一地,“问问他们几个,多少人想拜我为师,我还不收呢!怎么,做我青眼彪的徒弟,委屈了你们不成?”

“这小子天资愚钝,不配。”转眼间,桃姐已经来到了贾天身边,伸手去夺匕首,却被贾天死死攥着。

她能感觉得到,青眼彪已经起了杀心,如果再不抓住时机,今天他们仨一点儿活的希望都没有了,于是狠踹了贾天一脚,厉声道,“给我!”

“姐!”贾天忍着疼挡在盼盼前面岿然不动,他双眼猩红,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