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值多少钱?”小舅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蔡东山嗤之以鼻,虽然他也是头一回踏足别墅,但表面上却装得很淡定。

才消停了一会儿,俩人接着大眼瞪小眼,方小杏又急又气,毕竟方小刚是自己的亲弟弟,毕竟人家是来帮忙的,蔡东山不说句谢谢也就罢了,要真吵起来太不像话了。

再说,吴可黛还在家呢,从他们进门后人家一直没露面,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根本不欢迎。

如果这样还不知趣,大呼小叫,真的被赶出去,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以后还怎么相处?

红姐当了这么多年保姆,自然看得出吴可黛对几人的态度,她虽然手上帮着忙,言语间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轻慢,横了一眼蔡东山:“这树可不便宜,一棵三万八,刚揪下来这根小树杈,就得好几块。”

方小刚心头一喜,自己盘算得果然没错,才一进门,五万块就凑够了三万八,剩下的一万二,想来也不难。

短短几个小时,搬了两回家,当一家三口的合影从衣服中间掉出来时,方小杏忍不住又哭了。

此时的她,愧疚大于焦急,一方面是被一连串的突发事件冲昏了头,一方面是畏惧蔡东山和方富贵,而且,心里还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强调:拖了这么长时间,盼盼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

隐约间,这仿佛变成了她为自己不作为找到的绝佳借口。

但方小杏毕竟是一个母亲,还没有狠心到百分百决绝的程度,一想起盼盼,磅礴的泪水汹涌而至,担心被旁人看到又要说三道四,她佯称收拾行李躲进了客房,门一关上,就抱着照片隐忍地流泪。

哭着哭着,她不禁扪心自问,潜意识里,是不是也在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这个念头让方小杏在痛苦之余愈发仓惶狼狈,彷佛剥开了所有的伪善,隐秘的不堪就那么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哭得更厉害了。

“家”搬完了,方小刚却没有走的意思,他坐在沙发上,一边吸溜吸溜地喝茶,一边打量窗外那棵罗汉松,心里琢磨着怎么能合情合理地弄走折现。

红姐知道这是吴可黛讨厌的家伙,但主人没发话,她也不好赶人,只是进进出出没给他好脸色。

正在这时,头顶上突然响起一阵苍老的咳嗽声,方小刚被吓得一激灵,抬眼一看,只见一个裹着大羽绒服戴着棉帽子的老头从二楼走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太着急的缘故,扣子扣错了位,左右衣襟一上一下,看上去别扭极了。

“哎呦,二伯这是要去哪啊?”方小刚眼神尖,认得老头身上的羽绒服是牌子货,就算卖二手,也得五六千,他迅速算了一下,离五万的目标又近了点儿。

“你是……”老头正是吴可黛的父亲吴建国,他神情怔忡地打量着方小刚,一脸茫然。

“我是你大侄子,小刚啊!”方小刚赶紧套近乎,其实他至少十年没见过吴建国了,巴巴地凑了过去,亲热道,“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啊不是……你抱过我……”

吴建国哪里记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连昨天吃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盯着方小刚看了半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木然地转头喊红姐。

他现在只认得这个保姆,连女儿吴可黛都不太能分辨出来。

“你要出去?”红姐正准备做饭,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自己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现在老头又添乱,她很是不满意,见吴可黛没露面,不耐烦道,“天冷,在家待着吧,我都忙死了,哪有时间陪你?”

别看吴建国在养老院称王称霸,那是因为“对手”都是老弱病残,在正值壮年的红姐面前,他是绝对的弱势群体,被训斥了一番,委屈得像个孩子,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