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晾在一边的方小刚瞅准这个机会,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打抱不平道:“你一个保姆,凭什么对主人大呼小叫的?真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你算哪根葱?管的着吗?”红姐一肚子气,和方小刚吵了起来。
响声惊动了吴可黛,她打开房门,居高临下道:“怎么了?”
“堂姐,你家这保姆太不像话,把二伯骂得跟孙子似的。”方小刚添油加醋,撸胳膊挽袖子,“家里有人她都敢这样,平时不知道怎么虐待老人呢!”
“你……你放屁!”红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其实她平时对吴建国不错,但伺候病人,还是个混不讲理的病人,有时候难免有情绪,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呢,更何况她只是个保姆。见方小刚如此歪曲事实,担心吴可黛当真,结结巴巴解释,“吴老师,我没有,你别听他胡沁。”
方小刚还想说点儿什么,被吴可黛抬手制止了,她下楼直奔吴建国,尽量耐着性子问:“爸,你要去哪儿?”
“去看你妈。”吴建国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看样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吴可黛见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皱了皱眉,示意红姐把人送回房间:“今天太晚了,去了也见不到,明天我陪你。”
“堂姐,我跟你们一起。”方小刚抓住一切机会拉关系。
吴可黛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未置可否,不过,对方小刚这种涎皮赖脸的人来说,没拒绝就是答应,他欢喜得不得了,极力表现,搀扶着吴建国一路往楼上去,还不时嘘寒问暖。
伸手不打笑脸人,吴可黛微微叹了口气,也就随他去了。一转身看见蔡东山一个人耷拉着脑袋坐在角落里,问了句:“小杏呢?”
“在里面收拾行李。”蔡东山闷闷应了声,他有点儿后悔搬进吴可黛的别墅了,但回老丈人家更受不了,还是在外面跑车好,虽然辛苦但好歹自由,不用受别人的闲气。与此同时,心中也生出几分愤懑,混了这么多年,连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窝都没有,真他妈太失败了。
就在蔡东山吐槽这操蛋的人生时,吴可黛推开了客房的门,见方小杏两眼通红,不由皱眉:“不是让你们住过来了吗?还哭什么?”
方小杏赶紧擦干眼泪,将照片塞到衣服堆下面,腾地起身,强颜欢笑:“没有,我没哭。”
“你俩打架了?”吴可黛这时才留意到方小杏额头上的伤口,没等她回答,又加了一句,“蔡东山动手了?”
“不是……”方小杏鼻根一阵阵发酸,她犹豫了片刻,终究没忍住,强撑着的眉眼瞬间耷拉了下来,“盼盼丢了,我想报警,可是……可是蔡东山不让……”
话一出口,才压下去的悲伤又翻涌而上,方小杏隐忍地抽搭起来,“他说盼盼是个累赘,没了更好。”
吴可黛倚着门,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她的“控诉”,双臂抱肩沉默片刻后,开口道:“确实是个累赘,从长远考虑,丢了更好。”
方小杏瞪大了双眼,吴可黛竟说出如此冷血的话。
“难道不是吗?”吴可黛缓步走进客房,在窗边站定,楼王单位视线极佳,此时夕阳正在被远山一点点蚕食,很快就只剩下一抹橙红,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一丝寒意,“有些人的存在,原本就是个错误。”
“堂姐,我……”方小杏原本以为即便不能从吴可黛这里得到支持,也能听到一些安慰的话,没想到……她双腿一阵阵发软,眼前发花,几乎站不稳。
“小杏。”吴可黛转身扶了她一把,将方小杏按坐在床上,面色严肃,“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优胜劣汰,像盼盼这样的孩子,根本就不应该出生,你不离不弃伺候她三年,已是仁至义尽。也许你一时想不开,觉得我们很残忍,但和看不到头的未来比起来,这绝对是老天对你的仁慈。”
方小杏怔怔地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最后再说一句,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是圣母,自私一点儿,才会活得轻松一点儿。”吴可黛拍了拍她的肩膀,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