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我那个门市部虽然小，但一天来来往往也有几百人，哪记得清谁抽过烟啊？”当胡浩亮出物证时，赵斌赶紧交代，想着能立功赎罪从轻发落。虽然他没杀秦凤娇，但秦凤娇却因他而死。而且，藏匿尸体不知道算不算犯罪，他一边忐忑着，一边使劲回忆。

“你那有监控吗？”原本开始清晰的脉络突然又顽皮地隐入浓雾，胡浩试图努力抓住最后一小截线头。

“没有。”赵斌沮丧地摇了摇头，冰柜里藏了那么大的秘密，他自然不敢装监控。

胡浩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是谁？到底是谁？

这个神秘人就像清晨草叶上的一颗露珠，不动声色地凝结，又不动声色地蒸发。

但无论如何，痕迹不会消失。

12 忘形

回家的路上，贾天一直心神不宁，好几次差点儿闯红灯。

才到门口，就闻到了香喷喷的气味，是他最喜欢的酸菜白肉铜火锅。不过，贾天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兴奋，他耷拉着脑袋推开门，将那盒昂贵的车厘子甩到桌子上。

听见动静，桃姐掀开门帘从厨房出来，见他两手空空，皱了皱眉：“奶粉呢？”

贾天一愣，这才记起来自己光顾着参观别墅，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见桃姐有点儿不高兴，赶紧抓起车厘子献宝似的奉了上去：“要不给她先吃点儿这个？可贵了，肯定比奶粉有营养。”

“胡闹！”桃姐白了他一眼，余光瞥到上面的价签，双眼一下子瞪得溜圆，“你脑子进水了？买这么贵的水果？”

见向来荣辱不惊的桃姐如此反应，贾天突然觉得很有面子，他将那件事暂时放在一边，腰板挺直了不少：“不是买的，学雷锋做好事，人家送的。”

“少糟践雷锋了，你能跟人家比？”桃姐很快恢复了正常，狠啐了他一口，幸好十几分钟前给盼盼喝了点玉米汁，就知道这小子指望不上。

顺着桃姐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盼盼闭着眼睛睡得正香，贾天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收起了嬉皮笑脸，略带紧张压低了声音：“姐，我刚刚碰见这孩子她妈了。”

桃姐本懒得搭理他，听到这话顿时头皮一紧，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在哪儿？认出你了？”

“没有没有……”贾天连连摆手，“我又没乔装打扮，她怎么可能认得出？不过奇怪的是，她在利民买菜，应该住在附近，怎么突然到开发区去了？大包小包的，看样子像是搬家……”

“你不是去南郊送货了吗？又去了开发区？”

经过贾天的一番解释，桃姐终于了解了“救助晕倒老爷爷”的全过程。

看着那张渴望得到表扬的脸，她不由暗暗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到大没得到过社会认同感，第一次做好人好事，难怪像个兴奋的小学生。

不过，这并非桃姐关注的重点。她很是纳闷，在孩子走失后，盼盼妈妈为什么要急匆匆地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而且，皇庭世家楼下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又聚集了大量的警察……

桃姐糊涂了，她实在想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了，我今天还认识个名人。”贾天没那么多心思，事情过了就不再纠结，想起红姐嘴里那些“八卦”，他颇有几分洋洋得意，伸出五根手指，“老头的女儿是著名画家，据说一年至少赚这个数？”

“五千？”桃姐撇了撇嘴，故意曲解，“还不如种向日葵。”

“什么啊！五百万。”虽然不知道具体数字，但贾天肯定往大了说，似乎金额越高，越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桃姐不禁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十几岁的时候，自己曾经画过一幅向日葵，被当地晚报一个叫“神笔马良”的专栏选中刊登，还因此获了组委会特别奖。

有评论家说，这位小画家笔下有灵气，是不可多得的艺术人才，如果能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窗外的土地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