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你了。但今天真的不行，明天一整天都要跟老板开会。太晚了。”

“那你说什么时候可以？” 他几乎是耍赖一般。

“下次你来北京，请你吃饭，可以了吧？”

“你自己下厨的话可以。”

她啼笑皆非：“你少得寸进尺。”

“说好了？”

“行吧。”薇薇安只想赶紧对付过去。下次？呵呵，天知道什么时候。

“好。那你别忘记定闹钟，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

“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啰嗦。”

这时候门上传来极轻的三声叩响。

薇薇安皱着眉打开门。

正是他倚在门口，见她脸色愠怒，他忙伸出一根手指晃晃：“我可没有要进门。”

“那有何贵干？”薇薇安已经卸了妆，穿着一件充当睡衣的旧 T 恤，挽了一个丸子头，毫无形象可言。

自从脑海中设想过他对杨子琪恭之敬之的情景，他的光环便渐渐散去。她想，他甚至还没她在邱方面前那样有尊严，毕竟之于邱方，她还有年轻这优势。

“我想告诉你，”他大概喝了不少，望望左右，很神秘似的，“那个男的不是好人。”

“谁？”

“今晚非要跟你喝酒那个。”

薇薇安觉得好笑：“你怎么次次都是这句台词，太老套了。我倒觉得他成熟稳重，人不错。”

“看起来老实，不代表就是好人。”

难道我们两人又有谁是天真的好人么，薇薇安内心啼笑皆非，脱口而出：“拜托，你这么喜欢管，去关心你的杨小姐比较好。我没那么笨。”

话一出口，才觉得醋意甚浓，好像无知怨妇，有些后悔口不择言。

他大概确实喝多了，仿佛没听到，只是絮叨着：“总之，不要理他。”

薇薇安撇撇嘴，用一根手指将他推离门框，挥挥手：“晚安。”

关好房门，合上安全锁，她轻轻将脸贴在门上。凉沁沁的木头令她滚烫的脸颊冷却下来。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她疑心是走廊地毯太厚了。然而他的脚步声终于由近及远，消逝至无声。

第二天早餐，老板自己有安排，不需要薇薇安作陪。送红花油的男子看她独自坐着，自来熟地坐下来。

她对他并没有什么话好说，只好生硬地再次致谢。

这种被迫感谢真的很不舒服。她安慰自己：吃早餐也就半小时的事儿，忍忍，保持礼貌。

这种活动日，多数客人都会在八到九点间在餐厅出现，根本无需巧遇，因为你不想遇到谁都很难。

包括埃里克。

他端着两个盘子，经过他们的桌子，冲她点点头，面无表情走过去。

薇薇安耸耸肩，没搭理他。

红花油男子问的，无非是一些工作上的事，这是他们之间唯一能够聊的。她只是虚与委蛇。好在早餐都是匆匆忙忙的，不需要对坐很久，二十分钟后，薇薇安说要去接老板，拿着包飞也似地逃走。

这倒不是假话。头天晚上，张若林特地叮嘱她：“明早不用等我，九点差五分你来敲门提醒我下楼。”

薇薇安：“那要不要八点半帮您定个早餐，送到房间？”

“也行吧。”

离开早餐厅，她直接去张若林所在楼层。刚出电梯，朝角落套房走去，迎面撞上一个香味逼人的身影。薇薇安忙道 sorry，闪到一边，对方却不耐烦地啧一声走过去，没有理会她。薇薇安回头看，那女子身材高挑，消瘦至极，亮片短裙几乎要翻卷起来露出臀线。

她只能是从老板房间出来的。

薇薇安暗笑一下，想了想，站在走廊等了约莫三分钟，才去敲门。

门无声地滑开，张若林正在对镜整理领带，只对她点点头。薇薇安从厚厚的文件夹中抽出一份，供他稍晚审阅。

薇薇安常跟好友陈晨吐槽：“看起来也是人模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