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将药片递出去呢?
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房雪樵,那傻子虽然是一根筋,好在可靠。她信任他。但宋执钧看得紧,她出不得客栈。
对,还有房雪樵的师哥,老孟。
老孟是雷鹤存的兵,所以药不能由老孟送去,不然会将老孟卷入这场是非。
以铜燕子门三师兄的身手,孤身潜入戒备森严的殷府见房雪樵,想必不会很难。
她从走到窗边一瞥,只见宋执钧弯着身子,与徐志鸿几人在检查她昨夜偷开的那辆车。
从房中悄然下楼,她无声的摸进老孟住的那间屋子,低声嘱咐了几句,说明利害关系,将锡纸包着的一片药片和一封信交给老孟,叫他尽快送去给房雪樵,并叫他送完就走,切勿多问。
老孟一听这锡纸之中包着的可能就是解药,心头大震,先向着杜隐禅施了个大礼,将锡纸包贴身装好,便大步走出客栈大门。
直到天际泛起一丝灰蒙蒙的白,几声刻意压低的的咳嗽声,从楼下寂静的院子里清晰地传了上来。
三声,不多不少,正是杜隐禅与老孟约定好的暗号。
杜隐禅原本紧绷的神经这才缓缓放松,她翻了个身,眼皮一垂,终于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极沉极久。
日影偏移,接近正午。宋执钧敲门却无人应答,他担忧之下破门而入。
杜隐禅被惊醒,迷蒙地睁开眼。
宋执钧不放心地问:“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适?”
杜隐禅舒展一下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惊喜的说:“我没事了,师哥,我真的好了。”
宋执钧也露出久违的畅快笑容,语气轻松了许多:“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叫他们送来。”
“跟老板娘说,还是按照往常的惯例,送早饭来。”
十多样饭食被摆上桌,宋执钧看着杜隐禅的吃相,宠溺又无奈地摇摇头:“这副馋猫样,真像是师父他老人家的亲生女儿。他那些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讲究,还有这‘宁可食无肉,不可餐无汤包’的习惯,倒是被你学了个十成十,一丝不差。”
杜隐禅忙着往嘴里填着汤包。“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师父说了,只有吃进肚子里的才最实在。”
待她吃好,宋执钧叫大毛将碗筷撤下去,他斜倚椅背,试探地开口:“小禅,你大概恢复得如何,若是明晚要你出手,还能行得通吗?”
“明天晚上?”杜隐禅当然知道明天就是雷鹤存和殷明敬的订婚宴,他这么问,想必要在晚宴上执行什么秘密计划,看来宋执钧此次五寅镇之行,身兼数项任务。
她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腿脚筋骨,点头道:“应当没有什么大碍,师哥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宋执钧神色微沉,道:“明天晚上是个最好的时机,我要从殷蘅樾那里带出一样重要的东西来,这件事怕是只有你能做。”
杜隐禅眨了眨眼,恍然又疑惑:“是这样。师哥身边不是还有十二太保,人人都练得一身硬功,哪一个不是走到哪都让人闻风丧胆。为何偏偏要我出手?”
“他们太显眼了。”宋执钧说,“我和他们都在明处,可是你在殷蘅樾他们的眼中,是一个闲散的公子哥,他们不会盯着你,所以你比我们有优势。”
“什么东西?”杜隐禅问。
“一封信。”
松井浩二昨夜再次遇刺。
当时,他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正在庭院中散步,望着天上一轮明月,一股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不由得哼唱起家乡哀婉的小调,沉浸在悠长而凄凉的调子中,他闭着眼,他思念着家乡的亲人故土。
正在神伤之际,突觉得脑后一阵凌厉的风奇袭而来,转头看到一团黑影向他砸来,他一句“八嘎”还没骂完,后肩就被狠狠地捅了一刀,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殷家的护卫听到松井的叫喊,来得及时,那黑影一击得手后毫不恋战,踩着飞檐瓦脊,倏地消失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