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他抬手看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是九点,十二点之前我若是见不到杜隐禅,谢会长的头上就会多一个血窟窿。”
谢云生舔一舔嘴唇,站起身来擦擦汗水。“放心,叶大少,我对付这些穷鬼们,有的是办法。”
夜色如墨,乌篷船在幽暗的江面上轻轻摇晃。几点渔火在黑暗中明灭,像是漂浮的鬼火。
杜隐禅的心跳得厉害,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江澄比天真的江小桃要危险百倍。
"漕总。"冰冷的江风透过篷布缝隙钻进来,让杜隐禅不由地抱紧了双臂,"我有位朋友,脾气不大好。他若是知道我不见了,怕是要搅得五寅镇鸡犬不宁。"
船身一顿,停了下来。
江澄缓缓站起身。"叶大少放心。我一定亲自把您送回客栈。”
杜隐禅僵硬的笑笑。
“到了,请叶大少下船。”江澄提着灯先跳下船板,杜隐禅不得不跟在他身后下了船,她的一双皮鞋落水时丢在了江里,只好赤脚踩在松软的岸边。她转身张望,只见四周芦苇丛生,远处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激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江澄埋头在前面走,她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后面跟着。走进芦苇深处,江澄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一艘小船从黑暗中悄然驶出。杜隐禅被迫再次登船,在黑暗中颠簸了约莫一刻钟,小船终于靠岸。这次停靠的似乎是个小岛,隐约可见一片跳动的灯火。江澄带她走进简陋的屋子里,里面的人好奇的打量着杜隐禅。
屋子当中,竟然是个棺材,里面躺着的,赫然就是那被谢云生诬陷为女飞贼的温曼琳。这时温曼琳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难闻的气息。
“漕总,这……”杜隐禅不知道江澄是何用意,难不成,是要自己为温曼琳殉葬?
“叶大少,你是上海滩来的人,见多识广。我请你来,是想要请教您一件事。”江澄对她倒是一直很客气。
杜隐禅忙说:“漕总请说,只要我能帮上的,一定知无不言。”
江澄从一旁的木盒中取出一张纸,双手递上:“请问叶大少可识得这封残信的来历?信中残缺的内容,您可有什么头绪?"
杜隐禅展开信笺,只见信纸上印着青天白日暗纹。里面的内容更是触目惊心。
“这信从何而来?”杜隐禅颤抖着手问向江澄。
江澄看着棺材中的温曼琳,轻叹一声。“是从温曼琳的喉咙里掏出来的。”
25、亲笔信
杜隐禅当然知道这封信的分量。
纸上印着青天白日的暗纹,墨迹遒劲,笔锋转折间带着凌厉,正是南京那位首座的手笔。她在叶先霖的书案上见过类似的密函,甚至曾因任务需要临摹过他的字迹,绝不会认错。
可这样一封信,怎么会藏在温曼琳的喉咙里?
江上讨生活的人向来消息灵通,却也鱼龙混杂,谁知道这帮人暗地里搅进了什么浑水?
江澄看出杜隐禅知晓这封信的来历,坦荡的迎着她的目光,说:“出事的那一晚,温曼琳受镇上一位客人的约定,一个人跟随面生的中间人赴约,之后众人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横死码头。这封信是在收殓她的时候发现的。何嫂给她含米净身,替她合拢下巴时,这封信才从喉间显露出来。想必是温曼琳临死之前吞进去的。”
“陌生人?”杜隐禅不解的看着江澄,“花船上的姑娘们就这么随意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