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人说话,张韬铭赶紧出去查看。

雷鹤存一把夺过照片,目光在照片和叶先霖之间扫视一遍,握枪的手青筋暴起。"好一个李代桃僵!"他眼中杀意凛然,枪口对准了叶先霖的眉心,"说!你到底是谁?"

殷明敬扑上前,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雷鹤存的手腕。 "爹爹!"她转头望向殷樾衡,"求您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就算她是假冒的,是个骗子,但是罪不致死。 "

殷樾手中的沉香念珠停止了转动。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沙发上的"叶先霖","说,你到底是谁?"

沙发上的"叶先霖"缓缓抬头,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她的目光扫过雷鹤存冰冷的枪口,掠过殷明敬含泪的双眼,最后落在殷樾衡威严的面容上。就在她嘴唇微启的瞬间

"老爷!"张韬铭慌慌张张地走进来,"门外有位先生自称叶先霖,他求见老爷,看上去很着急,手底下的人都带着枪!"

沙发上的"叶先霖"却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几分狡黠。她轻轻闭上眼睛,仿佛在等待一场早已预料到的好戏。

16、又一个叶先霖

这句话不仅把殷樾衡说糊涂了,其实张韬铭自己也没有弄清楚状况。

张韬铭巴不得雷鹤存一枪崩了假冒叶先霖的这个小白脸,他从第一次见这个上海滩来的小开就觉得不顺眼。况且殷明敬还对她如此挂牵,一口一个叶大少的叫着,甚至不惜为了她顶撞她的父亲,这让他恨不能亲眼看着“叶先霖”被雷鹤存打死。

方才张韬铭听门房通传说有人拿着季先生的帖子求见殷老爷,便以为又来个个骗子,带着兴师问罪的心思亲自去门厅查看。

一进门,只见一个跟“叶先霖”同样讨厌的男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悠然的喝茶。他穿着考究的白色洋装,梳着时兴的油头,鼻子上架着金丝边眼镜。那张脸与叶先霖有三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似嘲弄,又似轻蔑。他让张韬铭恍然想起去年在宁波见过的白孔雀。都是这样高傲又刺目的颜色,都是这样让人恨不得拿枪轰个对穿。

强忍着心里的厌恶,张韬铭一眼认出,这人不就是季先生寄来的照片上的人!

此人身后站着几名黑衣保镖,个个身形精悍,腰间鼓起的枪套在短衫下若隐若现。他们站姿笔挺,眼神锐利,显然都是练家子。

这人并不起身,随意的像是坐在他自家的客厅里,嘴里抿着茶,抬眼看看他,问:“你是哪位?”

张韬铭惯会看人下菜碟,可对着这人,竟不知该摆商会会长的架子,还是该作低伏小。“在下是五寅镇的商会会长张韬铭,敢问阁下是什么人?”

白衣少爷手腕一翻,茶盖"叮"地磕在碗沿上,带着几分不解。“你又不是殷家的人,来做什么?我是来找殷家表叔的,你别打岔。”

“殷老爷命我来接待您。”张韬铭不知这位真的叶少爷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来到殷家。

白衣少爷短促地笑出声:“嗬,原来你是替殷家表叔办事的。你去告诉他老人家,我叶先霖奉父亲之命,来五寅镇谈一笔买卖,同时向表叔送上一份大礼。还请表叔赏个面子。”

张韬铭微微躬身道:“老爷他现在正在处理公务,请叶公子稍候。”

“看来殷家表叔并不将我叶家放在眼里呐。”叶先霖冷笑一声,霍然起身,身体撞了一下红木茶几,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张韬铭虽习惯狗仗人势,但不敢耽搁大事。殷老爷似乎很尊重季先生,而眼前这人口口声声喊着“殷家表叔”,又与照片上是同一人,假如真的怠慢了,让他走了,回头还不是怨自己吗?

可是如果这么一来,那假的叶先霖或许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