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雷鹤存淡淡地下令。

叶先霖被五花大绑押下去时,余光瞥见谢云生正捂着被烫伤的脸,眼中满是惊诧。

余婉娘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起来,不见了人影。

15、身份

叶先霖被戴上镣铐,狼狈不堪地被押进了雷鹤存的军车。她最为庆幸的是将房雪樵重新塞回了书局,他是如今唯一的希望,假如他能有那么一丁点的聪明劲儿,或许能趁机救自己出去。虽然这希望十分渺茫,但也聊胜于无了。

她清楚,五寅镇的天是殷家的天,大局掌握在殷樾衡的手里,生杀大权当然也是殷樾衡说了算,就算是被抓,也要经过殷樾衡的审判才能算数。

雷鹤存稳稳地坐在旁边,像一尊青灰色的石像, 轻蔑地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叶先霖虽然忐忑,但还是拿出一副混不吝的模样,继续装傻充楞,故意把沾了泥水的布鞋往真皮座椅上蹭,果然看见对方眉心一跳。

“雷少帅,你太小气了吧,昨天不过跟你手下人有点过节,你不至于因此要我的命吧。”

雷鹤存斜过眼睛看她一眼,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一个骗子,值得我亲自动手?”

叶先霖笑道:“从哪里说起呢?我怎么会是骗子?想必雷少帅弄错了。在下叶先霖,是……”

雷鹤存不耐烦的抬起右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你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要在我面前聒噪,自然有你说理的地方。”他另一只手耍弄着手枪,像在盘包浆核桃, “要不是有人要我留下你一条命,你现在还能张嘴说话?”

叶先霖立刻闭嘴,并且将上下嘴唇紧紧地抿住,呼吸都放轻了些。

军车果然在殷家大门外停下,车沿持枪的卫兵齐刷刷跳下车,为首一人打开车门,伸进手将她钳住,拽出车来,推搡着走向殷家的大门。

叶先霖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殷明敬的书局,半开的雕花木门后,隐约有人影晃动。

房雪樵应该已经到了,谎话应该也扯得差不多了。她心里飞快地盘算着,时机正好。

“我是冤枉的!我叶先霖有天大的冤情!”她扯开嗓子,带着放大的凄厉,“我是被小人陷害的!”

话音未落,雷鹤存已大步上前,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抬脚便朝她腰侧狠狠一踹。叶先霖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前栽去,重重摔在殷家大门的门槛上,膝盖磕得生疼。她咬牙忍住痛,顺势滚进门内,嘴里仍不依不饶地嘶喊着:“有人栽赃我叶先霖!他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进书局二楼。殷明敬正低头排着铅字,隐约听见外头传来嘈杂的喊声,却没有听清楚其中内容。

“大小姐。”身旁重新化身为傅冰砚的房雪樵细着嗓子开口,嗓音低柔,“好像是叶大少在说话。”

殷明敬抬起头:“叶大少?你是说叶先霖?”

傅冰砚神色如常地点点头,探出身子往外面看了一眼,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惊讶和疑惑:“她似乎在喊冤,看着是被押进宅子里了。怎么还有那么多当兵的!”

殷明敬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铅字边缘,沉默片刻,终于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她在原地踌躇了一瞬,终究还是迈步朝后门走去:“我去瞧瞧。”

房雪樵目送她离开,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他借口出去方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殷家宅院内,青石板路被洗刷得发亮。殷明敬步履匆匆,穿过回廊,直奔父亲的书房。远远地,她便瞧见一队士兵持枪而立,枪管泛着冷光。他们斜眼睨着她,脸上写满了倨傲。

殷明敬视若无睹地径直向前。士兵们立刻横枪阻拦,枪托险些撞上她的肩膀。

“让开!”她厉声喝道。

就在僵持之际,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张韬铭站在门内,目光复杂地望向她。“大小姐。”他的嗓音有些哑,咽下那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殷明敬扫了他一眼,眼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