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会在肖洱工作时趴在他脚边睡觉,呼噜打得震天响,肖洱偷录下来回放给它听,被吵醒的皮卡一脸懵,然后换个方向继续睡,鼾声连绵不断,完美的双重奏。

每次肖洱选片时它也要跟着一起欣赏,深思熟虑后发表自己的意见,点头是可以,摇头是下一个,或许几千万粉丝并不知道,背后负责选片的功臣竟是一条狗。

皮卡深知肖洱对向悦的用心,所以它费尽心机讨好向悦,小夫妻吵架时它也愿意跟着向悦回家,因为它知道只有这样爸爸才有借口来找妈妈,它非常乐意成为家庭和谐的稳定剂。

于他们而言,皮卡不仅仅是宠物,它还是最忠诚的朋友,必不可缺的家人。

手术室内的气氛极其严肃。

根据检查结果显示,那把小刀扎得很深,但庆幸没有伤到要害,即便如此,要完整地取出小刀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向悦额前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从业几年,她做过无数台手术,唯独今天会紧张到无法呼吸,以至于握刀的手都在抖。

她不敢看皮卡的脸,害怕下一秒感性会吞没理智,眼泪失控地往外涌。

她明白此刻的自己必须保持绝对冷静,因为细微的判断偏失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遗憾。

刀口周围的毛发已然剃干净,光是用肉眼看都能感受到那股撕裂般的痛苦。

尖锐的手术刀轻轻划开皮肤,赤红的鲜血冒了出来。

向悦有条不紊地继续手上的动作,面上看似淡定,实则血液倒流,每一次呼吸都似凌迟的折磨,让人痛不欲生。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向悦从手术室走出来,摘下口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仿佛跑了一场没有尽头的马拉松,累得筋疲力尽。

她停在肖洱身前,见他一直低着头,半蹲下来,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

肖洱缓慢抬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等待审判的结果。

“手术很成功,刀已经取出来了,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向悦展露笑颜,如春风细雨般滋润那颗干涸的心。

他唇瓣动了动,喉咙发不出声,艰难挤出几个字,“谢谢你。”

向悦的手还在抖,仍然未从高压中完全抽离出来,强忍许久的泪水顷刻间打湿整张脸。

“你是我的家人,皮卡也是。”

此话一出,肖洱再也绷不住,倾身很用力地抱住她,喷涌的眼泪顺着后颈滑进她的衣服,压抑了太久,根本停不下来。

那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无助与惶恐。

他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成熟强大,他只是刻意藏起自己脆弱的那一面,把最好的自己展示给她看。

其实褪去那些虚无缥缈的头衔,最真实的肖洱,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人。

他抽泣着,哭得像个小孩,“老婆……”

向悦笑着擦干他眼角的泪,妒忌他哭得梨花带雨的不老神颜,愤愤地瞪他一眼。

“别哭了,再哭我就亲你。”

肖洱愣了下,笑得很欠扁,“亲吧,我求之不得。”

她嫌弃地推开他凑近的脸,起身往办公室走,肖洱下意识想跟上去,向悦轻飘飘地一句话把他定在原地。

“病人家属请在原地等候。”

向悦新入职的高端宠物医院,医疗设施条件全省排名第一。

皮卡所在的VIP豪华病房,一天的费用近五位数,每到这种时候便能体现有钱老爸的重要性,肖洱到前台刷卡时,小护士们震惊得合不拢嘴,再看向悦的眼神充斥着羡慕嫉妒恨。

麻药劲还没过,病床上的皮卡仍在沉睡,“滴答滴答”的输液声像极了催眠曲。

向悦坐在床边用手摩挲狗爪,瞥了眼床对面盯着皮卡发呆的肖洱,随口问:“我听我妈说,你把你全部的资产都压在奶奶那里,你就不怕我拿钱跑路,让你变成穷光蛋?”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