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大概猜测道,不过到底是为什么,除非能亲自去问那个女乞丐了。
“如果真的是安王倒也赚了,当个被拐卖的小二,户口肯定不用愁,还能试试走安王线,等李月岭自投罗网。我也安安份份过几年日子,省的去热脸贴冷屁股。”
“可是……李月岭考上状元得猴年马月,到时候他把你忘完了怎么办?现在去,起码还能慢慢磨。等人家当上权臣,你哪还有你说话的余地。”
oo说得也不无道理,可惜禾乃现在一心只想躺平,颇为无聊地翻了个身,觉着地板冷得慌,又翻了回来。
“我腰上一直绑着那个金钗,我既然做了,就有把握。”
地上的女孩要是不提起,oo还真的差点忘了。
禾乃刚刚传送到世界的时候,赵禾荫和李月岭正瑟瑟发抖一起躲在衣柜里,小女孩手中紧紧攥着男孩送自己的金桂钗,漂亮的绒花做成金桂的样式,点缀在钗上。哪怕只有一丝缝隙的微光,依然可见其流光溢彩。
禾乃心知自己躲不过这一劫,却不能不为今后打算。当机立断,掰下钗头的金桂就放到了身边那只微微发颤手里。,尽力压低声音。
“小少爷,我欠你一条命,今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幸还给你。”
这夜里的寒冷异常刺骨,仿佛每次丝离别都会呼呼灌进冷风。那双手的主人许是猜到她的意思,僵住一瞬后便抖得更加厉害,一下下地推拒着她的手,外面一片轰乱,他不敢说话。可两人指尖的每每接触,都装满少年无言的哀求。
这个狭小的柜子,装着的是两个孩子最后的勇气。少年的手软得不像话,几乎接不住她的东西。但禾乃不敢误时,只能当作不知道,还是把残花塞到了他的手中,自顾自继续说下去。
七分做戏,却也有三分真情。
“第一次见你,便是折金桂相迎。没想到今日分别,还能折金桂相送。”
留下一个孩子去独自面对一切,实在是一件极其没有节操的事情,尤其还要他亲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同伴去送死。
禾乃躺在地上,隔着衣服摸了摸腰间那支断钗。仿佛又回想起那晚,少年小兽般惶恐的眼神和手背溅起的湿润。
“小少爷,若得幸,来世你我再见,便要换你拿此花迎我了,可好?”
这是那天禾乃留给那个少年的最后一句话。这也是禾乃不太想去找李月岭的一个原因。
最后这场戏,就如同那好酒,越陈,才会越香。
“他不会忘了我。”这句话禾乃并没有通过脑海传,与其说回应oo,更像是告诫自己。
“我不会让他忘了我。”
5-折金桂(4)
桐花楼,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方。
“这这这……怎么一个茶馆,做得如此香艳,这可不成,我娘子不许我来的。”
路上一位方巾男子竭力推拒,面红耳赤地四下张望。其边上则是个一看就是盛京人的郎君。两大男人在楼前互扯了袖子不肯撒手,周围也无人侧目,似只是平常事。
“哎呦,钱兄,你想什么呢。这桐花楼虽然乍一看夺目,实则是正经茶馆来的。钱兄不必如此惊慌。”
“那,那他一个茶馆,怎么取这样的名字?”
时髦郎君闻言嘴角一勾,刻意讨了个巧。
“因为……铜花楼虽是茶楼,最闻名的却是香料和陪侍。”
那方巾男子听了话,将信将疑放下了挡脸的衣摆。
“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钱兄年岁不小,怎么看着比那二十岁的新状元还要不经事?不过好在老天有眼,钱兄今日实在走运,听说大名鼎鼎的照荷姑娘正好出台。钱兄赶快与我同去一观吧!”
刚下了闹哄哄的台面,人群的一重重嬉闹声就逐渐隔远,所见是周边打杂跑腿匆匆忙忙。可人流涌动,偏生其间两个女子身边自然而然被空出一块地,像是什么不成文的规矩。有心人细看就知道那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