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武却还没回来。

老德福提着桶热水,他是个太监不是产婆,急得团团转。

沁儿蜷在阿昭的身畔,以为阿昭要死了:“不痛、不痛,桐娘不要哭。”小手儿抚着阿昭的眼睛叫阿昭不要哭,自己却眼泪汪汪的冒出来。

“嗯,不痛!”阿昭咬紧牙关,将身下的毛褥子攥成了一条条麻花,频频对老德福说:“你去院子里看看……唔,去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往日里嘴硬又要强,这时候才多么想要身边有一个男人的保护。可是除却这个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年轻武将,她便没有别人。其他的人都已经不再属于她。

可恶独孤武,往常他下山傍晚一准回来,这会天都黑了却不见人影……是白天把他惹恼了,他赌气不肯再出现了吗?……不出现也好,免得频频扰自己心烦。

“还、还不见独孤兄弟,老奴这就下去找找,夫人你要挺住!”张德福打着火把走进来,因着担忧,额头上一排都是汗。

这时候下山就是死了。

阿昭把他喊住:“别去,你去了我就当真只剩下一个人。去……去厨房把剪刀烤烤,我自己来!他要走就让他走吧,早该走了的……”

“呱当”

院子里的木栅栏却忽然被撞开,沙沙沙,棉靴踏雪的声音三两步便到得门前。独孤武脸上挂彩,袖口与膝盖均被利器划破,棉絮沾着湿透的血水滴滴答答,宽背上却搭着个产婆。

喘着粗气道:“产婆们不愿山上,误了时辰。你在,我就不会走。”

他的身型魁梧,将门外雪地打出一条颀长青影。二人对看了一眼,那刚毅容颜上的双眸炯亮,有一抹坚定不言以表。阿昭不知道他这话是对着自己说,还是对着他的少时青梅说,只那一瞬间,她心里头哪根弦却似乎为他悸了一悸。

孩子出生得很顺利,先出来一个姑娘,把门外张德福乐得老泪斑驳,结果还来不及道喜,另一个又出来了。一对儿千金朱唇粉肌、灵秀可爱,眉眼间倒并不十分相像,很容易便能分辨。

不过阿昭不承认,阿昭说:“你不要这样看着她们,她们全都只像我自己。她们只是我司徒昭一个人的女儿。”

独孤武才懒得理她睁眼说瞎话。这两个小丫头简直和她们的娘亲一样能吃能睡,坐月子的阿昭碰不得水,张德福又太老了,每天光是洗尿布、哄尿布、照顾淘气的沁儿,就足够独孤武从早忙活到晚。

想当年他可是战场上赫赫威名的铁血将军,如今却做起了妇人家家的活计,心里头愠恼阿昭的麻烦,然而看着她轻揽孩子喂奶的侧影,却又忍不住想对她好情不由己,弃之不下。

他虽是个尚无家世的清冷男儿,做起家务事来竟然也头头是道。阿昭每日躺在床上,看着独孤武高瘦的背影在院子里进进出出,嘴上不说话,心里头终是记住了他的好。

“叔叔叔叔,我有两个小妹妹了。”

“叔叔叔叔,一个妹妹睡着了。”

沁儿可宝贝两个粉扑扑的小伙伴,一忽而趴在床边看看,一忽而又跑去独孤武身边说说。

“咔、咔”院子里独孤武正在劈柴,春寒料峭,他光着个膀子也不怕冻,那墨青色腰带上的伤痕还未痊愈,随着他健朗的腹肌忽张忽缩。

阿昭想到分娩那夜他险些滑落山崖的一幕,忍不住道:“嗨,你进来。”

独孤武手中动作一滞,却并不回头。

阿昭知道他烦自己,“等你三声,不进来拉倒,以后求我我也不给你看。”阿昭又说。

独孤武进来了,握刀的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轻轻划过小二姐粉-嫩的肌肤,又意犹未尽地放下来。

“呜哇”惊醒了才在吃-奶酣睡的小大姐,松开阿昭的红果儿哭起来。

因着月子里滋补不断,阿昭的奶-水很充足,那一对儿胸脯软园又饱满,还有莹莹剔透落在上头。

独孤武还是头一回见到女人的美丽,脸一红,想要移开视线,然而他的身体却不听他。他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