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

但江叙算了一下,Kenn提价的时间和那台手术结束的时间,基本是一致的。

Kenn再次用这种提价的方法,劝退了前来求助的患者。

“他简直是在漫天要价,江医生,您知道,我就是再活一百年,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的。”Alan看向江叙,常年的疾病让他的眼里毫无光彩,只剩下颓丧。

“我听说济华也做过Ⅰ型的腹腔镜手术,我就想来碰碰运气,也许,你们这里也有医生像Kenn一样愿意尝试我们Ⅱ型的手术……”

他顿住话音,选择等待江叙的回答。

江叙很想给他一个好听的回答,但济华也没有成功完成过Ⅱ型完整的腹腔镜手术,所以他最终只能提议道,“要不先换药试试?”

听到他的话,Alan露出了苦笑:“谢谢你医生,但我已经换过很多次药了,效果都不好。Kenn说,这个病本就因人而异,每个人的受激素紊乱影响的程度都不同,对激素治疗的敏感性也不同。得了这个病的人,有的跟没事人一样,也有的比我更严重的。”

他叹了口气道:“您应该知道,之前还有患病后怀孕的案例,Kenn和我说过,从原理上来说,怀孕应该会导致激素的变化更为剧烈,可奇怪的是,那几例妊娠的病例反而都没有出现激素紊乱的症状。”

“比如贝克先生,他在孕育时一切正常,反而在孩子出生后,出现了严重的激素紊乱症状,才不得不又一次冒风险,找到Kenn进行手术。这到底是为什么,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机制在作用着,Kenn也很好奇。”

“但江医生,我也不可能病急乱投医去怀一个孩子,一方面我接受不了,另一方面……谁知道我是不是就是那个怀孕了反而更严重的倒霉蛋呢?”

江叙告诉他:“妊娠确实诱发了新的调节通路,但相关的研究我们还在进行中,这或许也是一个药物开发的方向,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激素调节治疗是最安全的治疗方案。”

“是啊,安全,但无效。”

“你不会理解那种痛苦的。”Alan突然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我已经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什么综合征失去了工作和存款,我的爱人也和我离婚了,再失去也不过就是我的生命了,我现在情愿Kenn直接给我一刀!让我在麻醉中死在手术台上也好,这样我连安乐死的费用也不必支付了,还能获得一笔赔偿金给我的家人!”

他说完意识到自己过于失礼,又有些狼狈而歉疚道:“对不起医生,现在因为这些激素,我很难控制我的行为和态度。”他摇了摇头,转身道:“打扰您了,告辞了。”

理性上来说,江叙应该直接让他走的,但江叙最终说出口的却是:“虽然我不能跟您保证任何事,但如果方便的话,您在国内再待一周吧。”

*

看完Alan所有的用药记录,确信他已经把现在所有能尝试的激素调节治疗方案都尝试过之后,江叙给沈方煜打了一个电话,说他想给Alan做手术。

他俩讨论了很久,从做手术可行性到风险性,需要注意的问题和可能的后果,甚至还聊了聊那似曾相识的二十万和六十万。

最后一致认为,从技术上来说存在一定的风险,但是如果患者强烈要求手术,也可以尝试。

这几年,全球的专家们群策群力,针对Verdi综合征术中用药和麻醉的研究成果,已经让这类手术的死亡率有了大幅度的下降。

加上江叙做手术的风格一直很稳妥,最坏的结果,大概也就是像Kenn失败的那几例手术一样,做不下去就提前结束手术,这些在术前都会和患者沟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