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笑著摆摆手：「不麻烦，年轻人背井离乡的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你们大学生以后可都是祖国的栋标之才呢。」

「您过奖了，」沈方煜笑道，「就冲著您这句话，我俩也得好好读书，坚决不闹矛盾。」

他这话一说出来，那位乘务员大姐明显被哄乐了：「那行，」她 对两人道，「你们先休息著，我得去后边看看了。」

见乘务员走了，江叙还杵在他面前站椿似的，沈方煜伸手在江 叙面前打了个响指：「坐不坐呀你，你不娇气行了吧，我在你前面坐 下来的，我比你娇气。」

「沈方煜你能不能不说话。」

「行，我不说了。」

沈方煜转回去，又戴上了耳机。

在江叙的盲区，他把手揣进口袋里，不著痕迹地暂停了耳机的声音，仔细留意著后面的动静。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身后突然传来了报纸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著，一具温热的躯体靠到了他后背上。

年轻学生的身体全是硬骨头和紧实的肌肉，饶是隔著厚厚的衣服，乍一靠还有点硌得慌。

沈方煜自顾自地笑了一下，才重新打开了耳机的声音。

乘务员大姐不愧是在绿皮车上工作了好多年的老员工，提的主意也是经验之谈。

借著对方的力道靠一靠，的确比一个人坐在地上舒服得多，这个姿势终于为他俩紧绷著的身体提供了一点休憩的机会。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背靠背坐著，倚著对方的脊背放影，两颗后脑勺挨在一起，身上全是对方的体温。

「哐当哐当」的火车声混杂著白噪音，疲倦太久的一对冤家这会儿拿对方当著靠枕，骤然歇下来，没多久就来了困意。

沈方煜上下眼皮正打架，江叙靠著他的头突然一滑，砸到了他的肩上，两人同时一个激灵惊醒，江叙猛地抬起头，就听见沈方煜 在他背后悠悠道：「原来江同学喜欢靠著别人肩膀睡觉啊？」

江叙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发作的冲动，沈方煜还在不依不饶地贫嘴：「但我肩膀只给我未来的女朋友靠……还是说，你要当我女朋友？」

「沈方煜﹣-」

江叙一点儿睡意全给他闹没了，结果他刚攥紧拳头，沈方煜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及时开口道：「阿姨好！」

江叙以为是那位热络的乘务员大姐又来了，下意识松开手，结果等他扭头看过去，才发现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恶作剧得逞的沈方煜在他背后笑得肩膀直颤，身体的耸动随著两人靠在一块儿的脊背传到江叙的身上，江叙气不打一处来，作势打算站起来跟沈方煜动手，却没想到好巧不巧，这回那位乘务员真的走了过来。

「怎么又闹起来了？」

她言语里带上了几分焦急。

「没……咳咳……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