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带给他的只有背叛、利用和折磨,还有……揣测。

谢长亭迷蒙的眼底霎时清明,他轻咳一声,推开初寒道:“多谢,我没事了。”

初寒揽着谢长亭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将人轻轻放在床榻上,目光落在微微渗血的心口处,他将对方的衣袍拢好,将雪白的肌肤藏了起来,对谢长亭道:“我去城外带灵鹿进来,哥哥不要乱跑哦。”

谢长亭轻轻颔首,抬手将被子往上扯了扯,似乎是染上了睡意。

初寒垂了垂眸,眼底掠过一丝思索,很快便离开了。

谢长亭确实有些困,很快便也睡过去了。

他睡得有些沉,许是白天花了太多精力又受了伤,上了药起了药效,总之睡得有些不太清楚外界发生了什么。

不过左右他也并不在意,直到腕间升起一阵痒意,他陡然从梦中惊醒。

屋子里有两个人,但皆不是初寒。

他起身反手握住腕间搭着他的手一拧。

对面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啊!疼疼疼!仙尊手下留情!”

谢长亭松了手坐起身,问站在一旁的人:“司夜漓,你又要做什么?”

司夜漓的目光落在谢长亭的心口处,方才这人使了力道,包扎过的伤口渗出了鲜血,隐约透出衣袍。

他按下想要上前的步子,对谢长亭道:“这位是神医百草氏,我请他来给师尊看看伤。”

谢长亭漠然:“不必。”

司夜漓心中一急,上前道:“师尊气我,也不必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谢长亭锁眉,抬手便招了万木春,剑端直指司夜漓,顶在了对方心口处,令那人忌惮着不敢再前进半分。

“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

他这一动,心口处便晕染开一大片牡丹,看的司夜漓眉头拧得更深,他退了几步,与谢长亭拉开距离,道:“弟子不靠近,师尊放下剑吧。伤势莫要加重。”

谢长亭没动,冷声道:“我不是你师尊了,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司夜漓闻言,垂眸良久,突兀地问:“师尊这是后悔了吗?”

谢长亭知道司夜漓在问什么,叹息了一声:“救人,我无悔。”

司夜漓顿时抬眸,眼底熄灭的光似乎又点亮了些许。

谢长亭接着道:“倒是收你为徒,我有悔。”

司夜漓眸光一顿,刚刚燃起的明光在刹那湮灭:“师尊后悔收我为徒?”

谢长亭不愿多说,手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撑在了一旁床柱上:“是,故而日后,烦请首座,莫唤师尊了。”

他像是有些累了,语调都缓慢蔫蔫的。

司夜漓不曾留心注意谢长亭,只沉浸在那人的一声“首座”中,这个位置原本是谢长亭的,百年前在苍鹤山,谢长亭除了被唤作“仙尊”,弟子们也会喊“首座”,唯有他一个人唤的是“师尊”,从始至终,未曾变过。

直到魔族大战,凌霄骗他说谢长亭收他为徒别有用心,还说谢长亭并非他的救命恩人,甚至拿出了那枚随谢长亭湮灭的玉佩……

种种……皆不过是凌霄的算计!他受了蒙骗,将师尊伤得太深。

本以为这辈子心里的这道遗憾会成为执念,没想到百年后竟得知他师尊还活着!

他欣喜若狂,他想弥补,可……

师尊不要他了。

司夜漓沉着脸沉思许久,久到门口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当年宁可相信凌霄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师尊,三言两语就足以让你对相伴十多年的恩师恶语相向,衍雪仙尊在你心里的分量也不过如此。”

司夜漓心中一梗,转头望着门口抱臂斜眸的凌霄,眼底暮霭沉沉:“那你呢?你又对我师……仙尊藏了什么好心思吗?!”

“仙尊”二字,几乎要将这两个字咬碎,但他不想再让谢长亭厌恶他,只能先……不这样称呼对方。

只将“师尊”二字埋藏在心底罢。

初寒步子缓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