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仙门各派都不敢留凌霄掌门呢?魔族这一举动摆明了是告诉仙门各派,谁收留凌霄,谁就等着魔族来剿灭他吧。”
初寒无所谓周围的喧嚣,他看着怀里面色苍白昏昏欲睡的人,拧着眉头抬步要走。
凌霄却将他们拦下:“师弟,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看他失去苍鹤山的支柱,沦为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丧家之犬。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谢长亭缓缓蹙起眉头,许是凌霄靠近带起了一阵风,又或许是心口万木春的剑伤隐隐作痛,他只觉得喉间微痒,连忙侧头埋进了初寒的胸口,低低咳嗽了起来。
初寒将怀里的人托了托,搂的更紧了一些,抬眸道:“滚开。”
他话音响起的同时,幽深的火焰也在周身忽的显现了出来,那灼烧神魂的阴冷幽火仿佛就这么死死盯着凌霄。
凌霄瞳孔中倒映出幽火腾腾,脸色变得难看,但当着仙门弟子的面,他刚要反驳,余光便瞥见了谢长亭心口处晕染开来的那一抹红色,他微微愣了愣,退开了一步。
谢长亭受了伤,是在幻境里吗?他又任由谢长亭在他面前受伤了……
他明明发过誓,不会再让谢长亭在他面前流血,还拖了这么久……
凌霄眼底一闪而过的无措与内疚。
仙门与凌霄想什么,与初寒无关,他带着谢长亭回了客栈,将人轻轻放在榻上,心口处的鲜血并没有被止住,神剑的伤没有那么容易治愈。
鲜红的血已然将正件如烟的衣袍染红,一如百年前斩杀魔尊时,那般妖冶。
初寒微微出了神了,不过也只是一刹那,便回过神对床上的人道:“哥哥的伤势太重,我的灵力对神剑的伤作用不大,只能先用药给哥哥止血,而后再想个法子让灵鹿过来。”
谢长亭能明显感觉到床边的人不似往日那般随意松懈,宽慰道:“只是看着吓人罢了,我没事。”
初寒垂了垂眸在床榻边坐下,抬手替谢长亭褪下层层衣袍,好在鲜血并未凝固,不至于粘在伤口处,否则这娇气的人又得受折磨。
他一边动作一边没好气道:“哥哥如此说,是常发生这种事?”
谢长亭静静躺在床上,眼睛再度回到不能视物的状态,身上的其他感知便又变得更加敏感。
初寒的手比他一个正在流失鲜血的人还要凉,冰凉的指尖透过一层一层的衣袍触到他的肌肤,将他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下,指尖游移着碰到他心口处,原本不怎么疼的伤口忽然就开始疼了起来。
他蹙起眉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初寒取了屋子里放着的水盆与帕子,轻柔地擦拭着谢长亭身上地血迹,血色因为染上了衣袍,被蹭得到处都是,雪白的肌肤顺着肌理蜿蜒着不少血丝,像是在白纸上染了一片又一片朱墨。
他顺着那些血丝,擦拭着谢长亭心口边缘,尽量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那可怖的伤口,但要想深度处理,还是需要将污血处理掉。
他感受着掌心紧绷的肌肉,轻轻安抚揉捏了一下,道:“哥哥等下若是疼了,喊出来莫要忍着。”
谢长亭:“……”
旁人可能说会痛让他忍忍,这人倒好,叫他莫要忍着。
他正想着,沾了水的帕子便缓缓舔舐上他的伤口。
谢长亭轻哼了一声,素白的指尖一下攥住了旁边的东西,那力道似要将手里的东西捏碎。
初寒将伤口迅速擦干净,只是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淌着,仿佛怎么也流不完,他只好一边擦一边用灵力止血,又迅速将随身带着的药拿出来倒在伤口上,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不见血色了。
他瞥了一眼面色苍白的人,又咬着自己的唇倔强地不肯发出声音。
他握住攥着他衣袍的手,对方的指尖一片冰凉,骨节间都失了血色,他握在掌心轻轻揉着,引诱着问:“哥哥,疼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