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我的眼睛,似乎在担心得不到我的保证。
我点点头,从发哽的喉头硬挤出了一个“能”,佟妃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微笑着望着我,欣慰道:“谢谢你,禧儿,佟额娘这下能安心地走了。”
“您……你别这么说,”我紧紧抓住佟妃的手,哽咽道,“您的病一定会好的。”
“禧儿,别哭,”佟妃轻轻抽出一只手,帮我擦去腮边的泪水,“你听我说,禛儿从小就与你投缘,在这么多的兄弟姐妹里,他与你的感情最深,因为你俩的脾性最相似,心地善良,至情至性,遇事爱冲动,喜怒全摆在脸上。若你们生在平常百姓家,如此性情并无大碍,可你们偏偏生在帝王家,今后都要‘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这样的性情一定要收一收才好。尤其是禛儿,我真是担心呐!他那犟脾气一上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以后就靠你帮我看着他了!平时多劝劝他,提点提点他,千万别让他吃了亏,让人欺负了去!”
“您放心,”我擦了把泪,道,“我会看着胤禛,不会让人欺负的。您也别胡思乱想,安心养好了病,亲眼看着胤禛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只怕我没这个福分了。”佟妃素淡地朝我笑了一笑,从枕边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我,道,“这是佟额娘送你的成亲贺礼,快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我不看,不看,”我忙不迭把锦盒推回去,“婚期是明年三月,现在还早着呢,您到时候再亲手送给我。”
“傻孩子,到时候只怕我……”佟妃说到这儿忽低下头去,顿了一顿,打开了锦盒,递到我面前,“这一对‘铜鎏金点翠子孙万代头花’是当年我入宫时,我额娘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她转送给你,祝你和班第将来和和美美,瓜瓞绵绵,白头到老!来,佟额娘帮你戴起来看看,”说着,佟妃就拿起了头花,兴致盎然地将它们戴在我的发间,而后端详了片刻,满意道,“嗯,真漂亮,你额娘若能看见你现在的样子,可得有多高兴啊!你自己去镜子那里照照,看好不好看。”
“好漂亮啊!”在镜子里照了一照,我不禁由衷地赞叹,佟妃所言不虚,这两支点翠头花,就像是两只美丽的凤凰,在发间展翅欲飞。“谢谢佟额娘,这礼物我喜欢得很。”
说着,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两支头花,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佟妃那儿没声响?回头一瞧,却发现佟妃的脑袋歪向一旁,早已不省人事。我大惊,一面大喊“来人”,一面扶着佟妃使劲儿掐她的人中。
胤禛率先破门而入,太医们紧随其后,一番救治后,太医院院使将我请到了一旁,小声道:“大公主,皇贵妃主子的病势危急,怕是撑不到明天晌午,您赶快派人通知皇上,晚了就怕来不及了。”
☆、促膝长谈
“额娘……额娘”睡梦中的胤禛一声大喊,肯定又梦见了去世的佟妃哦,不,该称“佟皇后”了。
在佟妃过世的前一天,她终于得偿所愿,坐上了后宫的最高位置。临走前,她让春梅帮她化了最漂亮的妆,穿上了皇后的华服,而后,她带着像往常一样的那种贤良淑德,华贵庄重的浅笑,离开了这座让她无限眷恋又耗尽了她毕生心力的华美宫殿。
佟皇后离世,真正伤心彻骨的唯有胤禛。入殓时,胤禛是死死扑在佟皇后的尸身上,坚称他额娘只是“睡着”了,不许任何人触碰,谁过去,他都张牙舞爪地又抓又咬,连康师傅也未能幸免,后来,还是班第出手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昏睡了过去。可他醒来时仍无法接受他额娘去世的事实,一路狂奔到承乾宫正殿,谁都以为他一眼望见黑漆漆的灵柩时,会嚎啕大哭,不料,他却只是虚脱一般地跪倒在灵前,一声未吭,两眼发直紧盯着灵位,一滴泪未流,浑身上下了无生气,给人的感觉像是他的三魂七魄早已出窍,追随佟皇后而去,跪着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在场的人都被这异象吓住了,忙将他搀到一旁叫来太医。万幸的是,一番手忙脚乱的诊治后,他终于哭了出来,抱着佟皇后的棺木哭得肝肠寸断,淤积的伤痛终于宣泄而出。哀伤之余,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