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是难得的一对佳偶,现在容若因沈宛的离去思念成疾,若是他再见不到沈宛,很有可能就此撒手人寰!皇阿玛,人人都称颂您是‘仁君’,难道您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家三口‘家破人亡,骨肉分离’吗?更何况,沈宛已怀有容若的骨肉,就算这孩子的母亲出身低贱,可这孩子总有宗亲血脉,难道就忍心任他一出世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吗?”
“放肆!”康师傅猛喝一声,指着我道,“你这是跟朕认错?你这是在跟朕叫板!”
“皇上您请息怒!”救火队员班第再次上阵,这回还拼命拉着我下跪,奏报道,“大公主向来心善,她也是一时心急,情绪激动,才有些口不择言。”说着,拼命朝我使眼色,示意我赶紧再说点软话。
我回味了一下方才所言,原本确实是想示弱的,但在心中强烈的不满和同情心的支配下,情绪似乎是有些过激,口气也不免有点咄咄逼人,可是这会儿让我再说软话,我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半个字来,只好默然低着头。
康师傅冷哼了一声,肃然问道:“你老老实实说,还有没有其他事瞒着朕的?”
“没有了。”我摇头道。
“没有?”听康师傅的口气显然很不相信。“你给朕解释解释,那日去白塔寺进香的不止你一人,那沈宛却为何偏偏只要见你?”
这个问题不禁让我私底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怎么解释?难道说是因为先前我救过吴兆骞,所以沈宛慕名而来?若这么说了,更不得了了,搞不好,今年过年我得趴着过!“因为……”我紧急搜索着听上去比较合理的理由,却一时情急找不出来。
“你要是敢编一句瞎话,朕今天一定让你尝尝笞杖的滋味!”康师傅警告道。
“是奴才让沈宛去求大公主的!”班第出其不意地挺身而出,替我解了围。
“你?”康师傅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是!”班第伏地解释道,“奴才在容若的外宅中曾见过沈宛,知道她是有名的才女。此次白塔寺进香前,奴才奉旨去会见达赖喇嘛使团时,偶遇沈宛,听她叙述了遭遇也是万分同情,便替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去求大公主,以期与容若破镜重圆。此外,奴才还替大公主出了主意,将沈宛暂时安置在端靖长公主府中,又嘱咐同去的认识沈宛的侍卫定要对沈宛的来历身份秘而不宣。这些全都是奴才的主意,恳请皇上处罚奴才,饶了大公主!”
班第果然有急才,才片刻的功夫,这原因竟然编造得有根有据,滴水不漏,几乎找不出什么破绽来。我偷偷抬眼迅速望了一眼康师傅,只见他皱眉盯着班第思考了片刻,似乎相信了这套说辞,但一张口却道:“好啊,纯禧,班第,朕万万没想到,这回你们两个竟合着伙来欺瞒朕,你们两个,朕绝不能轻饶!”
“皇阿玛,儿臣甘愿受罚,可求您一定要救救那三条人命啊!”我再次恳求。罚就罚吧,可是人若是没救成,我真是不甘心。
“奴才也是!”班第也道,“求皇上救纳兰侍卫一命,他非但是一名尽职尽责的好侍卫,在仕林中也颇有声誉,江南的文人对他尤其推崇,他若离世,实是皇上和朝廷的一大损失,奴才恳请皇上三思!”
康师傅站起身来,负着手来来回回踱了几遍后,回头对我和班第道:“朕允了你们的请求,微服去明珠家走一趟,你们带着那沈宛去见一面容若,切记不可露了行藏!”
“谢皇阿玛!”
“谢皇上!”
我和班第向康师傅磕了一个头,起身后互望了一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费了半天唇舌,总算有结果了。
“朕的话还没说完!”康师傅坐回到炕坐,道,“回来以后,你们俩都给朕跪到奉先殿去思过!三炷香燃尽前不许起身,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我与班第异口同声地答道。
罚跪总比挨打好些,这回还真亏了班第的挺身而出。
“你们俩都起来吧!”康师傅抬了抬手道, “都去准备准备,事不宜迟,半个时辰后咱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