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推脱,可转念一想,既是太子传召,她直接禀明太子,岂不更好。

收拾停当,林锦便随秋露到了承恩殿。她来的时候,太子正坐在书案前,仿佛是在看画。

男人见了她来,起身相迎,可到了跟前又不说话,只笑吟吟地打量着她。

林锦原想与他分说清楚的,可她毕竟还是闺阁女子,被男人这样细细打量,心中自然别扭,碍于太子的身份她也不好开口,因此只轻轻侧过身去,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太子见她有意回避,便也收起了目光,转身向里间走去。

盏盏宫灯透出昏黄的光,打在人身上,像是镀了层赤金。林锦望着他的背影,愣了一瞬,才抬脚跟了上去。

男人穿过碧纱橱,径直坐到罗汉床上,也递给林锦一个眼神,示意她坐下。

林锦虽知这不合规矩,可太子喜怒无常,犯不上因这点小事惹他不快,便依言坐了。

她偷眼观瞧,只见这隔间正中摆了一只三足铜熏炉,一侧是张紫檀雕花罗汉床,床旁分别立着一对宫灯,对侧则是一张多宝格,上置各色文玩雅器。

看起来,这是太子小憩之所。林锦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还不等她多想,便听太子对她道:

“听秋露说,你伤的不轻……”

林锦一听这话,不免来气。心道他岂非明知故问?那晚发了疯一样鞭笞自己,今日反倒在这装腔作势。她虽不忿,可面上也不敢显露,只暗戳戳讽道:

“不妨事,若非殿下手下留情,臣女恐不能坐在这里,不过皮肉伤而已,再养几日便好了。”

可太子却不计较她话中带刺,听了这话,愈发关切起来。

“既是没好,便让孤瞧瞧,若真伤的厉害,可得好好医治。”

林锦一惊,心想他堂堂太子,竟能厚颜无耻地说出这话来?可转念一想,莫非他不知自己伤在脚上?倒也别错怪了人家。于是又小心翼翼的提醒男人:

“谢殿下关怀,可臣女伤在脚上……”她正思索着如何将话说得更委婉些,却听男人直接打断了她。

“所以呢?”

所以?所以没人告诉过他,女子的脚是不能给旁的男子看的么?

林锦鲜少有答不上来的时候,她羞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女子的脚……是、是只有夫君才能看的……”

她只当太子不知,故而有心替他遮掩,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不料男人听后竟呵呵笑了起来。

“孤知道。”

男人玩味的瞧着她,又缓缓说道:“可你既作良娣妆扮,却不教孤看,这又是何道理?”

闻言,林锦猛地回过头来,正撞上太子那抹不怀好意的笑。

原来,这是太子良娣的服制。原来,都是太子故意为之。她愣了半日才缓过神来,忙起身跪倒,低着头恭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