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想着给江岸说一声,但又认为这么做,过于不尊重芩书闲。
屋子里约莫沉寂半小时左右,她推门走出来。
“你没事吧?”李嫂问。
芩书闲跟刚才判若两人,嘴角还上扬带了丝笑意,口吻更是轻淡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李嫂,我刚才没吃饱,能不能给我熬完粥,我有点想喝粥。”
“好好好,我马上去弄。”
等人走,门板推上。
芩书闲木讷的走向沙发,她再次打开那个包裹,像是刚才收拾东西那般,一一又全部搬弄出来。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当看到那些照片时,她还是没忍住恨到心揪起。
这么多隐秘的照片,尤其是拍摄角度的刁钻。
全靠盛清时一人根本办不到,况且有些照片有点年代感,那时候他年纪尚小。
芩书闲恍然间明白过来。
原来从她跟她母亲进盛家的那一刻起,她们的命运就被死死的掐在盛万松的手掌心。
哪怕是潭慈抑郁自杀,哪怕是江岸要娶她。
看似什么都过去了,实际上根本没过去。
第540章 秦瑶
顺海国际酒店。
两拨人一出一进。
江岸站在最前边,他是第一眼看到秦瑶的。
两人视线越过人群,在喧杂的环境里碰触交汇,她微微点头,抬了抬手里的香槟:“好久不见。”
再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甚至可以说心里是释怀。
起码秦瑶是这样。
以前她以为,这辈子得不到江岸,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他是她的命,也是她的劫数。
事实证明,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让一个人慢慢的治愈。
打燕州离开后的前半年,她近乎快记不起来江岸的样子。
“好久不见。”
秦瑶跨步上前,目光环顾一圈他人,凑过去的杯沿轻碰一下他的:“你也是来这竞拍的?”
江岸点头,脸色平稳无波。
秦瑶一席香槟色的礼服裙,穿得身姿摇曳,腰间系了条蛇标的细腰带,显得她腰线更加完美,这个女人不管是在哪,从来都是高傲跟耀眼夺目的。
做过唯一卑微的事,恐怕就是嫁给他江岸。
“叔叔阿姨还好吗?”
口腔的唾液往下咽,牵起几分细碎的酸涩,江岸勾唇:“都挺好的。”
秦瑶问得大胆且坦荡:“我听说你要跟人结婚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也没打算要瞒着谁,起码说出来是对所有人的尊重。
江岸嘴角弧度稍稍收敛,话说得没情绪:“嗯,叫芩书闲,是名老师,家在海港望州。”
“老师。”秦瑶捕捉重点似的,细致的琢磨着这两字,随后道:“我从没觉得你跟这个职业匹配。”
他低笑,视线里是自己锃亮的皮鞋:“我自己也没想过,可能这就是生活给的一些小惊喜跟小意外吧!”
她紧接往下问:“江岸,那你足够爱她吗?”
这次,江岸没有很好回话。
不是他对芩书闲的爱假,也不是不够深,他只是想找一句合适的话表达。
秦瑶看着他露出点意味深长,晦暗不明的笑来。
她没急着要一个答复,在等他开口。
又或者讲,江岸不愿说,她不强求。
她所有的撕心裂肺,早就留在那一年的过去。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怕她当初再爱江岸,爱到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的地步,但一旦人跨过去这个坎,回头再来看时,心情比水面还要平静。
竞拍厅里,响着拍卖师明朗的嗓音,像是在祥和的氛围里划开一道口子。
江岸蠕动着唇瓣,张开嘴:“就像你说的,我爱过阮绵,但我不够爱她,所以才会导致最终分离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