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几秒,阮绵再次声线平静的说:“他没那个胆的。”

直到这句话,陆淮南抬起头,阴冷冷的眸光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薛晋成有没有那个胆,你能替他保证?”

阮绵蠕动嘴皮:“刚才你也看到了,他那个样子,像是敢撒谎的人吗?”

“有些人善于装软。”

她狠狠的倒抽口凉气,通脸都是掩不住的憋闷,阮绵那双清澈的眸掀了掀,看向陆淮南,那抹恳请的目光不要太过明显。

“那你打算怎么做?”

陆淮南丢开手里的笔,笔滚着滚着,“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高抬起脸,眼神坚硬:“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阮绵头顶上。

显然她想要再替薛家说话,无疑只会引起陆淮南深重的揣摩怀疑。

她根本没法张得开这个口。

陆淮南走到她面前。

阮绵坐着,她入目尽是男人那双修长的腿,再到他腹部胸口,他伸手挑起她下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替人着想。”

抬起的脖颈修长皙白。

加上他这样的动作,姿态显得很是暧昧多姿。

咕咚咽了口唾沫,阮绵开口说:“其实我也是为我自己。”

陆淮南深切望着她的眼睛。

她沉声道:“我不想这个节骨眼上,薛晋成出事,第一你会生疑,第二薛家是如今能支撑阮家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薛家倒台,阮家这个空壳子会轰然倒塌。

陆淮南忽地松开她,手指箍向她肩膀:“你不是不在意阮家死活。”

眼里腾腾冒着热气:“我不是为了那一家三口,是为了奶奶。”

“为了一个临死之人,值得吗?”

“她不会的。”

恶气顶到阮绵眼底,她眯动着,似乎下一秒,火苗就会从她眼里迸发而出。

陆淮南知道,孟贤清是她心头最柔软的一块肉。

别人碰不得。

陆淮南的手指抽开:“想让我放过薛家可以,我也要阮渺跟陆显结不成这个婚。”

“怎么,他戳着你痛处了?”

那日她愤然早早走掉,后面的事不知情。

不过看陆淮南的脸,阮绵也清楚,他在忌惮。

他开口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起伏:“你在阮家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阮文斌手里掌握着,惠东区那块地的开发权?”

表面纹丝不乱,实则她内心翻涌。

阮文斌竟然有这张底牌,也难怪了陆显肯娶阮渺。

内心一片苍凉可笑。

恐怕在阮文斌心里,她还不如一只路边捡回来的狗。

越想,阮绵越觉得寒心。

她不傻,看得出陆淮南的顾虑。

身后的沙发陷下去一大片,阮绵往里坐,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这么大杯羹,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吃?”

放弃多可惜。

男人盯着她的脸片刻,没说话。

阮绵说:“像他那么势利的人,想必让他松口,陆显也费了不少劲,我有办法让他分出三分之一来。”

陆淮南思考时,习惯性的去口袋摸烟。

他掏了两下,兜里没有,把手往回收。

阮绵走过去,她胸口抵在男人身前,偏着身子,手侧过去,从他身后的桌上取到烟盒,姿态轻盈优雅。

抽出一根,递送到陆淮南嘴边。

他张唇衔住,睨她的目光深沉阴鸷。

下一秒,阮绵一只手曲起,做出个拢火的姿势,另一只给他打火点烟。

火苗跳跃燃起的时候,陆淮南睨到她面部轮廓,明艳妩媚。

此刻的阮绵抬着脸,有种应承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