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意思。”太后故作惊讶,上前扶起她道,“他们表兄弟俩虽相差八岁,可毕竟也是从小生活在一处,之后就算是为君为臣,景澈也定然会如替皇上效力一般,支持他的。”
太后拽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手心明显的凉意和战栗。她看样子是真的被吓坏了,而且对于卫姝或前朝的事情,似乎也是真的毫不知情。太后先前确实有一瞬间的怀疑,毕竟卫姝不是从小养在皇宫中,又自小体弱,若是中途被歹人调了包,现在安插在宫中的便是一枚最好用,也是最不会被怀疑的棋子。毕竟作为嫡公主,母亲是皇后,哥哥是太子,谁也不会铤而走险,去跟那些乱臣贼子沆瀣一气。
太后并不怕查卫姝,她怕的是这一查若是将皇后和太子牵扯进来,少不得朝堂之中又是一场巨震。方才的话,她既试探了皇后的态度,又不轻不重地给了她警告,断了皇后跟前朝粘连的心思。毕竟这天下,迟早有一日会是太子的。动作太多反而得不偿失,她应该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故而也实在没有必要去跟前朝牵扯不清。
太后终于觉得心里松泛了许多。两个人又随意地聊了些后宫琐事,一直到晚膳时间太后才起驾回宫。
皇后毕恭毕敬地将太后送至承欢殿门前,看着那一驾车辇消失在夕阳的余晖斑斓中。
贴身伺候的嬷嬷前来扶她。
“啪!”一个巴掌却狠狠地落在了嬷嬷的脸上。皇后看着嬷嬷,方才眼中的纯良、恭敬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意和狠戾。
“不是让你盯紧她?怎么幺蛾子都闹到太后那里去了?”
嬷嬷被打得一愣,慌忙跪地求饶。
皇后冷笑着,径直从她身上跨过去。她接过宫女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缓缓开口道:“来人,拖到后院,杖毙。”
嬷嬷凄厉的哭声刚起,就被人堵住嘴拖走了。
“娘娘。”一个年迈的妇人凑近,在皇后耳边轻声道,“听太后的意思,莫不是已经怀疑卫姝了?”
皇后半晌没有应声,头上的珠翠反射出夕阳的余晖,浓烈而且刺眼。她斜睨了妇人一眼道:“奶娘,你说呢?”
奶娘默默地闭了嘴。
皇后沉声道:“太后这是在告诉我,她不仅怀疑卫姝,还让我好自为之,不要拿太子的未来做赌。”
“那娘娘准备怎么做?”奶娘问。
“怎么做?”皇后轻哂,“我和他们早就上了同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有什么资格反悔?”
“那……难道就这样由他们拖下水吗?”
皇后闻言沉默良久,道:“我江南娘家,别留下任何线索。太后没那么容易查到她的身份,只会派人盯着卫姝,最近就让她在承欢殿,老老实实地哪儿也别去。”
皇后缓了缓,又道:“自从宋府出了那件案子,我总觉得不对。得告诉他们,宋正行这颗棋,能舍就得舍掉了。”
皇后停顿了一下,眼神狠戾:“还有,这么多年了,他要什么也都该敛够了。见好就收,别自掘坟墓。”
月色朦胧,从窗棂的一条缝隙处透进来,落到寝室里的那扇铜镜前。
苏陌忆将身侧的一盏烛台取来,在铜镜前晃了晃。镜中的男子风姿绰约,剑眉、星目、英挺的鼻子、弧度刚好的下颌线。俊逸,却又不女气;英武,亦带着些温润。他将镜子里的自己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手来到腰腹的那条系带处,微不可察地将它拉开了一些。素白的睡袍往下滑落半寸,恰好露出他胸口紧实而流畅的线条,若隐若现。他本还想将披散的长发再不着痕迹地打理一番,耳边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苏陌忆只得慌忙吹灭烛火,一个箭步冲上了床榻,将一早就备在枕边的古籍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