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澈是什么时候被章仁试探的?”太后问,面色肃然。
富贵想了想,道:“信上说是两日前。”
两日前?从盛京到洪州,传书最快需要两日。若是苏陌忆在怀疑有内鬼之后第一时间就传信回来,那么消息一定是在四日之前就从盛京传过去的。算算时间,那日卫姝来长安殿请安,大约就是五六日的事情。而且在太液池散步时,她也不止一次地探听过苏陌忆的消息。起初她只当是卫姝关心他的病情,但是为了掩盖洪州之行,她才随口用了他追捕逃犯受伤一事作为搪塞的借口。
思及此,太后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憋闷得慌。这件事过于反常。毕竟卫姝一个堂堂嫡公主,得了什么失心疯要去跟前朝的宋正行狼狈为奸?况且,她不是一心想要嫁给景澈吗?除非……
太后一惊,被自己荒唐的念头吓住了。可她随即眸色一沉,还拎着富贵后襟的那只手骤然收紧,道:“陪哀家去承欢殿走一趟。”
第23章往来
太后到承欢殿的时候,皇后正在看账本。
富贵在外面简单通报了一声,太后便径直走了进去。
皇后当然知道,平日里只有宫妃去拜见太后的,若是她老人家亲自上门,除了兴师问罪,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别的缘由。故而皇后一听是太后来了,难免心中忐忑,赶快放下手中的账本下榻,亲自恭迎。
太后走进来的时候面色如常,倒是看不出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皇后亲自给太后斟了一杯茶。
太后侧身坐在榻上,若无其事地接过来,低头轻嘬了一口,问道:“皇后近来都在忙些什么?”
“回太后的话,臣妾近来正在整理后宫的夏账。”她说着话,将手里的账本呈给太后。
太后轻轻挥开了,笑道:“后宫的事有皇后打理,哀家自然是放心的。”她说道,眼睛却状似无意地四处瞟了瞟,“近来姝儿又在忙些什么?哀家可是有好几日没见过她了。”
皇后笑了笑道:“她嫌天气热,故而每日都躲在宫中纳凉。这丫头也真是的,再热也不能忘了礼数,怎得不去向太后尽尽孝道。”她说着,便向一边的嬷嬷招手,“去将姝儿唤来,她皇祖母都亲自驾到了,她怎得还不出来拜见?”
太后制止了她,道:“无碍。她怕热的话,就让她在屋里待着,哀家这一趟也不是来找她的。”语毕,手中热茶氤氲,太后将其放在一边,看向皇后,“哀家记得姝儿幼时身体不好,甚是畏寒,就算是炎炎夏日,也常常手足冰凉。怎么送去江南调养还养得怕热了?”
皇后接话,神色无异:“太后不知,姝儿这番也确实是调养得不错了,否则从江南到盛京的这一段路,她那孱弱的身子都能给折腾没了。”
太后点头轻笑:“说来也是,哀家只记得当初将姝儿送去你江南母家的时候,她才两岁,样子哀家都记得不甚清楚。这些年过去,倒是从身子骨到相貌都大变了。”
“女孩子长大了,总是会变的。”皇后笑着答道,眼里是遮不住的为母者的喜悦和慈爱。
“嗯。”太后没再说什么,勾了勾唇角又道:“太子近来的学业皇后可有关心过?”
皇后愣了一下,没想到太后会话锋一转又问及太子,她道:“臣妾有听皇上提起过,说是太傅对他大有称赞。”
“那就好。”太后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地品茶,水雾之中神色更是模糊了几分。
片刻后,太后看向皇后,以一种告诫的姿态,放低声音道:“太子是国之储君,这天下总有一日是会交到他的手中的。”
皇后闻言愣怔了半晌,似懂非懂地点头,低低地应了声:“是。”
太后默不作声地打量她,又道:“景澈替皇上办事,就是替天下苍生办事,也是替太子办事。”
皇后一愣,大惊,赶紧跪了下去:“太后这话可是折煞臣妾和太子了。世子是国之栋梁,太子自当以他为榜样……”
“皇后,你这是做什么?哀家本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