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路灯照亮了一方之地。
深陷眼窝和睫毛在江枭肄的眼睑下拓出虚淡的纹影, 被?雨夜湿润的眼睛像一对湛湛温泽的珍稀绿宝石。
忽然有想哭的冲动,但她?撑起了笑容, “四?哥。”
顾意弦艳丽的五官怒放到荼蘼,唇瓣妖冶, 沾了血的罂粟, 触之即谢,甜腻到苦。
江枭肄从上而下仔细快速扫视,因红色吊带裙短暂蹙眉, 不过很快松开眉心,他伸出了手,“抱歉,来晚了。”
但金融中心在一环寸土之地,游乐园在三环外, 江枭肄来得很快,他吩咐裴瑞一脚油门踩到底, 可能?还会?因超速扣分来一两?张罚单。
思?绪被?冷雨冻僵,顾意弦不知该怎么?回应, 盯着江枭肄干净整洁的甲缘发怔,她?以为?他至少会?询问一两?句。
江枭肄的耐心似乎耗尽,收回手,却在下一秒朝顾意弦俯身,以平视的角度,他看?起来没那么?倨傲,目光也不再沉冷阴郁,他卸下了洞悉一切与掌控全局的能?力,杂乱的滴滴答答消匿了,他绿色的瞳仁安静得像一棵葱郁古老的参天大树,树影笼罩为?她?遮荫避雨,一圈圈年?轮也许还能?再陪伴她?渡越时光洪流。
不过须臾,他挪开视线专注在她?凌乱颊侧的一绺卷发,用指尖轻轻挑起,归顺于她?耳尖前侧的波浪,动作很轻柔。
她?不自觉快速眨了两?下眼,睫毛如翅羽扑簌。
江枭肄再次伸出手,嗓音沉缓,“再不起来,就只有我一个人能?欣赏你的红裙了。”
没问为?什么?穿成这样来游乐园,诙谐的夸赞让顾意弦的情绪不再那么?糟糕。
“那可是你的荣幸。”她?的手指搭放在江枭肄薄长的前掌,很快他合拢收力只握住一半,烫烫的,她?缩了缩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