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生活那么多年的兄长不可能不心疼,但顾意弦太聪慧猜到了另一件事。她喝了口山楂汁望向窗外的花枝与阴沉的天,口腔里未搅碎的果肉颗粒酸进了喉咙,“所?以,你?们憋了那么多年现?在和我说是什么意思??”

顾沭叹气,“小弦,你?真的对阿檠很重要。”

“二叔,你?可能不知道,”顾意弦的嗓音冷下来,她的心早就大雪封山,不会再动摇,“我这人没什么道德感,别?试图用他过去?的人生绑架我,那些?事情不是我造成的,我不会为此买单。”

“小弦,如果我想那么做,我在前几年告诉你?不是效果更好吗?”

“就算你?前几年告诉我,也是今天一样的结果。”

顾沭说:“我知道。”

只要顾檠不主动走出来接受自己?的感情,还是会做出令他后悔的选择。

所?以顾沭什么也没说,现?在也只是想再为顾檠争取一次挽救的机会。

顾弋柱看着?沉默不语的顾意弦,“姐姐。”

窗外下起了小雨,水雾弥漫而起,盘踞在玻璃窗久久未散。

顾意弦瞳孔映出的世界迷蒙又不真实,雨珠颗颗砸在窗檐,滑下水痕,她的眼尾发?红,问?出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他的初恋叫什么名?字?”

“华年。”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难怪。

顾意弦忽然咯咯地?笑出声,“真是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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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llop娱乐投资大厦,三十四楼会议偏厅。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能让我的女儿嫁进来,新世纪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亲自奉上。”伍和的面色透露一种?苍白的病气。

对面的男人捻了口烟,漫不经心地?问?,“江家有三位,你?看上谁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问?这种?话。”他眼底的意思?很明白。

冰块在金色烈酒中摇晃,清脆的碰击声,一下一下渐渐消融。

江枭肄勾了勾唇,笑里却像藏了刀子,冰冷刻薄,“是么,我看你?似乎搞不清状况。”

“江枭肄,你?别?太自信,顾檠那边已经够让你?焦头烂额,现?在再加任何一家加入他们的阵营,你?觉得Gallop还能撑多久?”伍和显然是有准备而来。

他不紧不慢地?说:“分析得没错,不过也许你?该回去?问?问?自己?女儿的意愿。”

这时搁在桌面的手机嗡嗡震动。

江枭肄扫了眼,启唇卡住杯口一饮而尽,利落站起来,“蒲甘,送客。”

“江”

“伍先生,”他不耐打断,俯视着?伍和,“我和你?不一样,喜欢劳逸结合,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

伍和布满褶子的眼角抽搐,谁不知道江家老四是个拼命三郎,莫非真像圈子里传的那样,江家老四和顾大为一个人才搞得烽火连天。

他咳嗽两声还想再说点什么,人已经大步离开,步伐匆匆。

江枭肄单手揣进西装马甲的口袋,懒懒眯了下眼,“万女士,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对方没有说话,听筒里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驻住侧头,高层建筑的镀膜玻璃上布满了透明水珠。

“四哥。”顾意弦的声音微微发?哑,她轻笑,“你?们Gallop游乐园的闭园时间可真早,我给?钱他们都不让我进去?。”

Round.023

雨点连成丝线, 无止境的下,地面水洼的反光颠倒南楚的光怪陆离,风驰电骋的车轮碾压而过。游乐园大门矗立两?座尖顶塔楼,窗檐下被?禁锢的长发公?主, 蹲下抱住了自己的双臂, 全身漆黑的骑士十五世就在这时来到了她?的身边。

十六骨黑色长柄伞遮过头顶, 顾意弦缓缓抬头, 流盼空洞后聚焦于某一处。

游乐园早就闭园,灯光全熄,